余庆东住的“小黑屋”只有一张简单的行军床,床上的弹簧还老化了,一动就咯吱咯吱的乱响。
他用被子蒙着头,像是睡着了,脑海中还在反复回想前天下午发生的哪一幕,自己如何狼狈,是怎么顶着满头、满身的投资物,被安保人员从下水道水井中找到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越想心里越是憋屈,越想就越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大嚷一番。
这时候,小黑屋的门从外面推开了,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山装老人,后面还跟着迦南公司的新任CFO,一个卑鄙小人,办公室政治的主要对手。
余庆东一动不动,任由两人在自己的旁边坐下。
“怎么,还在闹情绪,我听说你准备绝食抗议?”,中山装老人看着旁边一动未动的午餐说,卑鄙小人也趁机说起了风凉话,“让余总受委屈了,好在上头总算给你平反,你没事了,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不给个说法我他妈哪都不去!”,余庆东掀开被子喊。
中山老人脸色一肃,呵斥道:“你想要什么说法啊,是向那些行为失控的群众要说法,还是向组织上,嗯?”
余庆东豁出去了,“都有,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凭什么闹事的人轻轻松松的就放过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荣誉都是华科院的,迦南公司和我,就是挑出来给他们顶缸,专门用来背黑锅的。”
“好哇,好哇,看来你的怨气很大嘛!”
中山装老人气的站起来,在床边来回走了两圈,“余庆东,给我起来!”,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声色俱厉的喊:“知道你这次惹出来多大的乱子嘛?知道为了给你擦屁股,多少人不眠不休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挽回来一点影响?知道国际上是如何攻击抹黑我们的嘛?知道因为你得冒失,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别忘了,你除了是迦南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还是‘零号工程’的一名国家干部,你的觉悟呢,你的党性呢?”
余庆东梗着脖子望着一边,不说话。
什么零号工程,根本就是被骗进来的,当初他在华威公司干的好好的,失心疯了才信了华科院的忽悠,以为是什么划时代的技术突破,以为迦南是我们自己的‘骨肉’,上了贼船才知道,原来是个“抱养’的货。
说起来是首席执行官,可公司内部的大事小事真正听他这个台面人物的又有多少?后面坐了一群婆婆,公司里山头林立,每个部门各行其是,背后都有靠山。
这个机密,那个权限不够……操,他作为CEO的权限都不够,看大门的权限倒是够了——别笑,这是真事。
如此奇葩的公司,干起来有啥意思,还不如趁机撂挑子,让他们另请高明算了。
老人见怎么说都说不通,有些急了,本来很好处理的一件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满大街都是,他余大嘴不想干,有的是想干的人,旁边就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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