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炎！”

呆愣中，几声重叠在一起的凄厉嘶吼穿过程璃茉耳膜。

随即四道身影闪电般冲了过去，望着悬浮半空中，周身余烬未灭的程璃炎。

凤孤城见状，也立刻拉着呆若木鸡的程璃茉飞了过去。

“五弟！五弟，你为什要这样做？为什么……”

程璃泽，程璃堂，程璃华三人望着只剩金光虚影的程璃炎，颓然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而程璃飞，则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三人身后，脸上看不出悲喜。

很快，金光消散，程璃炎的虚影也化作一片星火烟尘，缓缓飘散在天地间。

程璃茉再也忍不住，挣开凤孤城，大步上前，狠狠甩了程璃飞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极狠，直接把程璃飞打的脸歪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程璃泽三人震惊不已，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

程璃飞缓缓回过头看向程璃茉，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

“是不是你将消息透露给他的？是不是你把赤焰金魂的密法拿给他的？是不是？”

程璃茉怒视程璃飞，嘶声怒吼。

其实也不用问，苍梧的密法除了家主，别人拿不到。程璃炎的自我牺牲，毫无疑问，就是程璃飞促成的！

“璃炎为苍梧牺牲，他牺牲的心甘情愿，也牺牲的极具价值。”

程璃飞目光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程璃炎的死而有任何波动。

“程璃飞，我以为你没化魔，原来不是。”

程璃茉瞪着程璃飞，牙龈咬出了血。

程璃飞抬手擦去嘴角血痕，淡淡道：“我当然没有化魔，我只是改修了无情道。”

随即，他不再看程璃茉，抬手一招，碧焰丝便化作一条银色丝线缠绕上他的手臂。

“程门主要这神器吗？不要的话，我要拍卖了。”

可程璃茉听了这话却是火冒三丈的吼了回去。

“程璃飞，一个连亲兄弟都利用的畜生，不配与我交易！”

程璃飞听了，先是一愣，却是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毕，他颇有些讽刺的回道：“许你六亲不认，不许我断情绝义？你说你已不再是程璃茉，我现在又何尝是当初的程璃飞？

程门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当真有情，如何连一声‘五哥’都不肯叫他？

密法是我给他的，可我没叫他去死！还有，程门主，你确定，他是为苍梧而死的？”

程璃飞最后一句话，说的极缓，极沉。

而程璃茉听到后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刷白。

“死的这样惨烈，不是为苍梧还是为谁？程璃飞，不要推卸责任。你当初一巴掌打掉他所有尊严，焉知他不是因此而心生绝望？”

凤孤城伸手搂过程璃茉，神色冰冷的怼了回去。

程璃飞闻言，却是毫无异议的点头道：“对，我也有责任。璃炎太倔，也太固执，可他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无可奈何。”

他不承认还好，承认了，却更让程璃茉怒火中烧。他分明眼睁睁看程璃炎去走绝路，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引导他！

“程璃飞，你不配当他大哥。”

程璃茉从凤孤城怀里望过去，满目星火。

程璃飞却不以为意，耸肩道：“可惜我永远都是！我没有程门主那么冷心冷血，亲哥哥都不认。

我相信璃炎他们也是，不管我怎么做，他们不会不认我。”

“你！”

程璃茉被气到了，完全无法理解，把人利用到死都还自我感觉良好，他是怎么做到的？

“够了！程璃飞，如果你还想苍梧好好的，就闭嘴！”

凤孤城也恼了，怒喝一声，成功让程璃飞闭了嘴。

“程门主好好休息，七日之后，我会去玄门，希望到时候，程门主可以拿出令我满意的酬劳，不然……璃炎怕是要白死了！”

“程璃飞！”

程璃茉忍不住扬手就要拍过去一掌。

可却被凤孤城拦住了。

“茉儿，别这样！”

程璃飞看了眼怒气冲天的程璃茉，御剑飞身而去。

随后，程璃泽，程璃堂和程璃华，也缓缓起身，垂眸走过程璃茉和凤孤城身边，御剑而去。

“我真想杀了他！”

望着四兄弟远去身影，程璃茉拳头紧握，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

“你杀了他，程五公子也活不过来了。茉儿，你被程璃飞带偏了！

你与苍梧已断绝，原本不该是程璃飞以此来要挟你。可现在，他已经捏住了你的软肋。”

你虽不认他们，却被他们左右了情绪，这其实很糟糕。

茉儿，你确定，历尽千帆后，你还能保持平常心修行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是有情道的劫，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深陷了进去。甚至为了这小千世界的人，崩了情绪，乱了心性。

若不是凤孤城提醒，她仍在迷失之中。

凤孤城握住她手，一脸担忧道：“茉儿，你需要静一静，好好看看自己。”

程璃茉望着凤孤城，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气，回道：“走吧，回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