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二人都大概明白了许攸的想法,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不过两人没有急于发表意见,何颙更是转向许攸,“子远还是细细到来吧。”
许攸知道二人已经有了想法,才更详细的解说:“今日丁子厚临行之时,在门口特意告戒何遂高,外兵不可轻易入洛阳,否则容易节外生枝。
本初、伯求,连丁子厚都怕外兵入洛阳会节外生枝,你们说宫中的那位何太后怕不怕?”
二人一起颔首,何颙继续追问,“具体如何谋划?”
“何太后敢这么护着宦官,就是因为我们党人手中没有兵权,再群情激愤,也只能上上表章,伤不到她分毫。
但现在大汉各州郡多有兵马,如果这些兵马也鼓噪起来,要求诛宦,这些兵马可是挥舞着刀枪说话的,何太后还敢继续护着宦官吗?
当初王文祖王芬在冀州的谋划虽然失败了,独夫刘宏为何连追查都不敢?还不是怕这些兵马真的要来清君侧?我就不信现在宫中的这位太后,比独夫刘宏胆子还大。”
袁绍思考了片刻“子远此策果是切中要害。现今洛阳之外就有丁子厚的兵马,你们说,能否说动这个丁子厚出面鼓噪他手下的兵马?”
何颙知道袁绍又开始动小心思了,丁宽在洛阳带兵镇压局势,声势已经略微压住了袁绍,这让袁绍很是不快,总想时不时给丁宽下个小绊子。
何颙与丁宽没什么过节,甚至私下里还比较欣赏丁宽。不过与袁绍相交多年,他对袁绍那种外宽内忌的性格,已经知之甚深,知道劝也没用,干脆闭口不言。
许攸则干脆不在乎袁绍与丁宽是否交恶,他现在是袁绍的谋主,袁绍的敌人越多,他的地位才越能得到体现。
“本初,丁子厚与我们没有多深交情,甚至对我们防范很深,前次他从幽州入洛阳,特意走并州而非冀州,就是在有意躲开王文祖。
我们想要去说服丁子厚,恐怕极为困难。洛阳附近的兵马,目前虽然只有丁子厚一个,可天下的外兵就多了。只要能说服何遂高,丁子厚参不参与,无关大局。”
听到许攸说丁宽对党人防范很深,袁绍也是深有同感,被丁宽勾起的挫折感略微平复。放下对丁宽的小心思,袁绍又继续追问“若何遂高不敢答应此事又如何?”
许攸不愧被袁术称为“凶淫之人”,冷笑一声:“何遂高应承当然最好,如果他不肯应承,要用外兵恐吓的,就不只是宫中那位何太后了,再加上一个何遂高又如何?
洛阳之内,是他何家说了算,出了洛阳,天下这么多州郡,可都是我辈士人的天下。诛宦本来就是天下士人共同的愿望,此前是我们行事太文雅了。”
袁绍一拍桉几,“子远此言大善”
袁绍本就野心极大,听了许攸的话,更是心中跃跃欲试。此前袁家行事,多喜欢左右逢源,从中取利,因此对袁绍的行事颇有压制。
袁绍对此早有不满,只是羽翼不够丰满之时,还需要家族的力量,他也只能服从于家主袁隗。如果真能借着这次诛宦,笼络更多士人,袁绍可就真的大势已成,不需再看那位叔叔的脸色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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