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沐九歌本想这么说,因为他其实是穿越者,是蓝星来的现代青年,那个孤儿是怎么流落街头,颠沛流离的,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荒谬!天师教在苍之国内几乎有着无限的权力,那群道士想要什么孩子,父母也只会恭敬地献上对苍天的礼敬!”沐九歌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正在抗辩。
“天师教根本没有做这种的理由!”
他是在为天师教辩驳吗?
不,一口一个人渣道士的沐九歌毫无对天师教的敬仰心,如果不是以这种会造成极大伤亡的形式的话,有人说要去杀光天师教,甚至不是猎妖师,沐九歌也举双手赞成。
我到底在抗辩什么?
就像是扯动了隐秘伤口的疼痛感,那种绵长的疼痛一直长期回响在沐九歌的心智之中,那实在是太过久远的疼痛,以至于沐九歌早已经习以为常。
而此时,那种难以觉察的痛苦再一次暴露在了空气和烈焰之中。
渊白花有些怜爱地看向神色狰狞的兄弟,他的神情因痛苦而扭曲,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那是任谁发现自己所经历的残酷的一切都并非命运使然后,会体会到的一种人生毫无意义地在痛苦中虚掷的疼痛。
“真的没有吗?”黑发的少女语气低沉。
“在寻常人家出生、成长的孩子如何能和忿怒、怨恨凝结的秘火相结合?”
“没有饱尝不幸和痛苦的心灵要如何接受天之启示?”
或许是距离司掌白焰和雷电的神明太过接近,周遭的空气在炽热中被化为虚无,沐九歌一度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沐九歌从未看到过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闪回。
破碎的娃娃面孔。呼啸的寒风。无人凭吊的荒坟。荒原的月亮。长满青苔的窗台。冰冷的石板街道。遮眼的大雪。干枯的群山。黄昏,空无一人的半塌房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将颅骨撕裂的痛苦,回荡在沐九歌的心智之中,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想起任何的事。
御天之骑抱住了头,喷射的白焰开始不再安定,武神的身影在空中晃动起来。
苍之国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和漫长,那里的雪也并不好看,混合着泥泞的脏污,踩上去就像是刀子切割般的痛苦……
最后的言语已经说完了。
沐九歌绝不可能让永昼城付之一炬。
渊白花也绝不可能放弃脱离新猎妖教团的机会。
头顶邪异光环的神明少女手中的两柄火焰大剑分开,如同毁灭的光羽的翼展,墨绿色和漆黑交杂象征着不祥的魁梧武神吗,脚踏白炽的风暴。
象征着毁灭的异教火神们于无生之宙中争夺着凡人的生灭。
千军万马之兵刃与绝灭的光羽不断交击
沐九歌不断朝着远去的渊白花投掷漆黑的骨钉,消耗她纯青雷火的数量,但几乎都被渊白花手中的绝焰大剑所焚灭。
渊白花早已经将绝焰所炼制部分纯青雷火打进了身体,她的意识和技艺以雷光的速度在身体之中疾驰,飞射的漆黑骨钉,连同御天之骑的身姿在她眼中都是无比的缓慢。
会赢!
纵使无法持久,以打入身体的雷光作为传导神经,此时渊白花的神经反应速度完全地压倒了沐九歌的灵性。
轰轰轰轰轰!
炽白的花火连续在幽蓝色的雷光中绽放。
渊白花恢复意识时,便已经觉察到了护身的清微会元丹雷的损耗,空中连续五颗绝焰的爆炸的火球。
宙光道术!
渊白花心中警兆大响,她紧急机动开始调整身形,但为时已晚,她被揽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之中。
“姿势施法的坏处就是这一点啦!”
从身后焰火中追出的残破身影用钢铁般的臂膀将渊白花紧紧箍住,几乎是瞬间那不讲道理的巨力就折断了少女的手臂。
护卫主君的神雷纷纷引爆,然,炽白的爆风亦无法挣脱武神的臂膀。
“是否有些太过热情了?”如此之近的距离,渊白花也不再能够躲开纯青雷火的爆炸。
“我一想到你的心中如此凄寒,便忍不住想要温暖你啊!”沐九歌死死抱住了渊白花娇小的身躯。
纵使装甲,血肉,眉目几乎都在绝焰中焚毁,即便如此沐九歌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任由绝焰吞噬血肉。
火焰的风暴之中,两具死死拥抱着的焦炭曲折地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