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兮看着唐青,眼睛一霎不霎,这让唐青在沙发上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他觉得杜若兮充满了敌意,甚至有点凶神恶煞,就象主人对着一条正在客厅里拉屎的狗,就象警察面对罪犯,那目光仿佛是在说,“你有罪。”
“男人喜欢玩枪,喜欢打仗,喜欢跟暴力沾边的东西,他们对金钱、强权和女人总有深不见底的贪欲。他们工于心计,会用各种伪装进行修饰和欺骗。而你,”她指着唐青说,“除此之外你好象对男人能站着撒尿颇感自豪。你会不会跟人比赛看谁撒的尿能浇灭更大的火堆,或是看谁能在泥巴地上射出更深的坑来?”
唐青惊讶地看着她。杜若兮身体前倾,绷得笔直,目光咄咄逼人,面孔一瞬间冰冷下来,并充满了攻击性。
“你这是怎么了?”唐青觉得莫名其妙,他一时没明白杜若兮是否受到了什么刺激,“为什么这样说我,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招惹你了?”
“男人之所以让女人伤心,那是因为它可以间接地证明这个女人已经被他征服了。你当然也不例外。”
“你这些没来由的话是什么意思?”唐青问,“你是说我让你伤心了?”
“拿画笔涂抹两下就能赢得一个姑娘的芳心,你这算是效仿那些蹩脚的画家的做法吗?”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青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你想说什么?你是说我不该追求你,是不是?”
“你不该再让伤心继续下去了,唐青。你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完整的人,还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这会让人伤心吗?或许你以让别人伤心为傲?如果一个男人只能在这件事情上找到某种羞于启齿的快感的话,那他真是白活了。这跟把自己的女人揍个半死以振夫纲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二者都是粗暴的、肮脏的、卑鄙的,只是其一是在**上,另一个是在精神上。”杜若兮停了一下,用一种略带夸张、居高临下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然后停在了唐青的身上,“我见识过许多非常优秀的男人。他们有的为我开疆拓土,血战沙场,有的帮助我管理国家并立下汗马功劳。他们可以象老虎一样扫荡前进路上的阻碍,但他们也一样可以容忍自己女人的胡打乱闹,他们在女人面前是真正的绅士,他们能够认识并尊重女人的价值。伤害一个女人,尤其是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在他们眼里是天理难容的行为。而你这个小痞子除了画些不成器的画和伤伤女人的心之外,我看你还能做点什么?”
唐青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杜若兮的神情和坐姿完全不一样了,语言尖利了许多,她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但声调却格外铿锵。
唐青的心情非常复杂。难以置信,震惊,伤心,被误解等等一起堵在他心里叫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从她刚才说的话和她现在的样子来看,这个坐在他旁边的女孩不象是杜若兮了,这是另外一个人。她象是一个高贵的妇人,一强势的母老虎,一个能把女性的柔软包裹在锋利言辞之下的女政治家,但她不再是杜若兮,绝对不是。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被狠狠地呛了一下。他揉了下喉咙,这口酒是他这辈子喝下的最冷的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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