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沈队长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可总说我阿爹是骗子。”
“有吗?”沈寂皱眉:“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儿,事实上,我压根儿不记得有你阿爹这么个人。兴许他离开沈家时,我年纪还小吧。”
“是年纪不大。”沈清小声说着,往前看了沈寂一眼。
此时,盗洞已到了宽敞处,两个人已经能够稍稍站起身来。
“按照我阿爹的说法,只需要将何映红与孩子的尸骨停放在义庄三年,且每日里以香火供奉,待她消了心中怨念,自会带着孩子去她该去的地方。可人算不如天算,我阿爹怎么都没想到,时隔多日,那刘氏竟带着人找到义庄来,强行带走了何映红母子。”
“难不成是那刘氏心生悔意,打算将这母子给厚葬了?”
“若真是如此倒好了,可惜不是。”沈清道:“她是被人给蛊惑了,想要拿何映红母子的尸骨给自己当药引子使。”
“药引子?这死人的骨头如何能当药引子?”
“沈队长也觉得匪夷所思吧。”
“何止是匪夷所思,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沈寂道:“用死人骨头当药引子,寻常人听了,怕是要吓出一身冷汗来。”
“许是心魔作祟吧。”
“心魔?”
“有人告诉刘氏,说她之所以生不出孩子是被何映红母子当了运势,若想怀上子嗣,就必须要让何映红母子彻底消失,将她的运势转到自己身上。刘氏听信蛊惑之言,不仅带人抢走了何映红母子的尸骨,还将其焚毁,制成药丸每日服用。”
“这刘氏后来如何了?”
“疯了!”沈清道。
“那马帮主呢?”
“在将刘氏送回娘家后,重新讨了一房媳妇儿,如今已是儿女双全的富贵之人了。”
“他就没有——”
“没有,他活得好好的。”沈清道:“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利用刘氏之事,从刘家讨要了不少好处。可怜那刘氏,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却只是把自己折腾成了一个疯子。”
“这刘氏也算是恶有恶报吧。”沈寂看着眼前的盗洞:“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这何映红母子既已经被刘氏当做药引子,又为何会害得那妇人难产?”
“阴气,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怨气。”沈清解释着:“那棺木上附有何映红母子的怨气。女子属阴,本就极易被邪气入侵,再加上临产在即,难免会引得一些想要借腹投胎的邪祟伺机而动,于是导致妇人有了难产之症。”
“这种事情——”沈寂已经来到盗洞的开阔处,他站直身子,回头看向沈清:“听起来很像是那种吓唬小孩子的鬼故事。”
“听着的确很像是鬼故事。”沈清没有反驳,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随阿爹采了药便急匆匆赶了回去。那妇人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脸上血色尽无,却一直用手抓着床单。她的手很瘦,抓着床单的时候很用力,即便站的有些远,也能看到她手背上透出的青筋。”
沈清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我与阿爹回去时,她已经没有了哭喊的力气。阿爹来不及煎药,只得将那些还未清洗的药草塞进她的嘴里,要求她用牙齿将药草嚼出汁来。那药草闻着就很苦,可她愣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将那些药草嚼碎,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