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蛰是真的觉得外祖父比较好。
这些年因为祖父的缘由,她们与外祖并不亲近,然而自已过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外祖是一个极其细心的长辈。
比之她母亲更甚。
或许是自已在家不受重视吧。
“得得得,这才几日啊,你就变心了,我也不讨你们烦了,给我弄点饭,我吃点就走。”
阴蛰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吩咐丫鬟们去准备,在阴家,外祖父只管外面,而她管府邸,权利极大,可见外祖父对她之好。
阴蛰最近听说外面传言,心中担忧不已,忙问道:“明泽,你不是欢喜钟家表妹吗?怎么会有那种谣言传出来呢?”
“自然是因为你母亲不允。”阴正冷哼,道:
“你母亲是不允,你就利用你母亲爱护你之心,逼迫你母亲做选择?”
这小子连自家母亲都算计,果然是...
哼
“外祖父,何必说出来,我这也是没法子的啊。若是事实能如意,我何苦如此。所有人都知晓我喜欢钟家表妹,可是所有人都不当一回事,美其名为我好,打消我所有希望。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觉得很过分吗?”
阴正瞪着他,道:“待你三姐生下孩子,你家那个自然会急着催促你成婚生子的。”
沈明泽道:“我还有两个姐姐,不急。”
阴正知晓他打的什么主意,拖呗。
他也没理会他,毕竟他是外祖,管多了惹人话柄。
待他吃完饭走了,阴蛰才笑着道:“我这个弟弟,看似跟外祖父您亲厚些,在沈家,他可未有如此谈心过呢。”
阴正也觉得奇怪,这小子从记事起,便往他这边跑的勤快,任由那沈伯仁如何生气教训,都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而自已每每见到他,恍惚都有些熟悉之感。
且这次他利用他母亲...若是自已,他怕是也唯有如此行事。
不忤逆,任由你瞎折腾,他就是不发一言,最后妥协的,唯有父母。
他深知这个理啊。
所以才觉得无奈。
若说先开始便答应他娶他表妹不是极好,非要折腾来折腾去的,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家那个表妹,你见过吗?觉得如何?”
阴蛰笑着道:“最近京都传言,说我这位表妹,武能安邦定国,文能吟诗作对,难怪明泽喜欢,这满京城的,谁不惦记?”
“可我听说,她不学无术,性子鲁莽,是个惹事精。”
阴蛰道:“传言而已,印象中的表妹,性子爽朗,行事强悍了些,旁人只是添油加醋了。”
曾经在沈家,有奴才们欺负她,还是表妹看不过眼,帮她报仇了呢。
记忆犹新呢。
阴正瞧着善良的她,心中微微一动,问:“前些时日,淮南旱灾,虽然稳定,但淮南之地急需要休养生息。这一灾难,没有三五年绝对是起不来的,我准备将淮南的生意撤回来,你说如何?”
阴蛰觉得祖父总是会问她一些事情,她不回答不好,可回答又怕回答错了。
但回了几次,发现祖父并不怪责,且好几次都用了她的建议。
她心中欢喜,朦朦之中觉得自已可堪大用,便很希望外祖父能多问些自已。
“灾难虽过,可依然有诸多百姓卖儿卖女,好生可怜。如祖父这般,别的商家定然也是想着撤退。可孙儿觉得,反其道而行之方才有出路。”
“哦?你待如何?”
阴蛰微微思忖道:“百姓们归家,天家恩赐,免除三年征税。百姓们这三年还是要自耕自主的,然我们帮他们度过这一年,明年便是收成之日。”
“如今诸多闲田闲置,我们可以给百姓种子,让他们耕种,来年让他们还一倍即可。”
“淮南地广,且只要老天给饭吃,三年的赋税,绝对可观。”且一把种子而已,他们多的浪费。
阴正瞧着她,觉得孺子可教也。
也不枉费他一个月来几番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