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只留下了屏幕上出现被踢出直播间通知的手机,以及一套衣物。
“铛~铛~~铛~~~”
沉闷的钟声不断传入耳中,引的李云泽不胜其烦。
不仅如此,耳畔除了连绵不绝的钟声之外,还有淅淅沥沥的抽泣哽咽之声,那感觉是真的比一大群苍蝇围着脑袋转悠还要烦。
他终于是扛不住的睁开了眼睛,直接拍床而起,怒吼“大白天的在这嚎什么丧呢!”
四周的哭泣声响陡然为之一顿,只剩下了恼人的钟声还在抑扬顿挫的继续着。
直到此时,从昏睡之中醒过来的李云泽,终于是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
他坐在一张宽敞的拔步床上,四周都是古香古色的各种家具摆设。
此外就是人,屋子里站着坐着的有许许多多的人。
距离最近就站在床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手中拿着银针看样子是想要给他来个狠的。
旁边些是个极有古典韵味的漂亮妹子,一身的流苏锦缎古装非常漂亮,就是双目通红拿着丝绣手帕抹眼泪,也不知道在哭个啥。
此外就是几乎站满了屋子的,形形色色的妹子与太监...太监?!
那神态,尤其是那统一着装的服饰,可不就是影视剧里的太监形象。
“殿下~~~”
找份工作做一个为老板赚钱的工具人,掏空几个钱包买房子,再相亲找辆不知道有过多少司机的旧车,有了孩子之后耗尽一切的养大,最终躺在病床上等着拔管。
这样一眼看到尽头的未来人生,现在有了改变的机会。
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抓住它,千万别放跑了。
深吸口气,李云泽起身直接走进了时空门。
如果只是单纯的身穿,那真的得费尽脑汁想办法,毕竟明末的确是已经烂到了根子上。
说不得真的是要打碎一切,学习朱元璋那样,自己带头当反贼重头再来。
可现在有能够运送物资的时空门在手,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现代世界的恐怖生产力,对于古代封建社会那是具有碾压性的优势。
再度回来,入目所见还是那古香古色的房间,耳畔还是一声接一声的传来敲钟声响。
“皇帝死了,要敲三万下。这得敲到什么时候去。”
努力平缓好自己那激动的情绪,李云泽整理下仪态,向着关上的房门喊了一嗓子“都进来吧。”
房间门被推开,一众人非常有秩序的进来,当先打头的就是信王妃。
李云泽清了清喉咙“之前突闻噩耗,心神悲痛之下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在意。”
众人连忙口中称是,没人敢于发出任何质疑。
甚至于,有些低头的太监们,还在强忍着心头的窃喜。
毕竟大行皇帝无嗣,他们的信王是最有可能坐上龙椅的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信王当了皇帝,那他们这些亲近的太监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这如何不喜?
有人立功心切,忍不住的出头表态“殿下,不如尽快入宫...”
“糊涂!”
李云泽当即呵斥“这个时候主动跑宫里去,让天下人如何去想?退下!”
百官勋贵可以得到消息就往宫里跑,可身为皇亲却是不行,这就是规矩。
他要是手握兵权,与勋贵大臣们交好,有一大帮人在背后支持的话,那肯定是从善如流干脆直接带兵入宫。
可崇祯登基之前就是个被各方监管的大明王爷,那就只能是等着别人来请他去当皇帝。
毕竟皇帝无嗣,兄弟相及这也是规矩。
眼下的大明朝,按照规矩来排位的就是信王朱由检。
现在没什么要做的,默默的等待就是了。
当然了,也不能真的傻坐着。
李云泽带头开始抹眼泪“我的皇兄啊~~~”
还别说,还真的让他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有了李云泽带头,房间里的人就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全都开始痛哭哀嚎起来。
路过信王府的话,听哭声就能感受到内里的愁云惨雾。
并没有等上太久的时间,终于是有人上门了。
来人是掌御马监涂文辅,还有秉笔太监王朝辅。
这两人都是魏忠贤的亲信党羽,现在上门是奉命来接信王入宫的。
看着眼前满脸都是谄媚之色的两个大太监,李云泽没有丝毫的看不惯与呵斥,反倒是和风细雨的微笑点头“辛苦两位伴伴了。”
两人受宠若惊,急忙行礼。
“不敢当殿下赞。”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李云泽准备上马车。
在上车之前,李云泽顿住脚步回首看着身后的信王府。
信王府不是新造的,而是景王的府邸。
景王朱载圳命不好,死后无子继承家业被废封,这座出京就藩之前的府邸也就遗留下来。
那都是嘉靖年间的事情了,再加上朱由检从小就非常简朴,天启皇帝的赏赐全都还了回去没钱修缮,这座老宅信王府称得上是破败不堪。
李云泽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从这破败的信王府前往紫禁城,算是登堂入室跨过了一道坎。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感慨了一句,随即转身上了马车,在大批太监宫人锦衣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直奔紫禁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