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出徐文爵这么个大沙雕。
搞事,甚至于行刺皇帝什么的都无所谓。唯有一点就是,必须要成功!
有没必胜的把握,傻乎乎的就加入其中,甚至还以为八十万两银子就能买通那曹变蛟。
也不想想你们要干的可是沙头的大事,花钱点就想拿下皇帝亲自挑选的领兵大将?
没有足够的信任,皇帝能让如此年轻的曹变蛟在外领兵,还接管应天城。
“朕逼你什么了。”
“并非是陛下。”黄文焕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妙觉寺主持弘度大师“都是被他们给逼的!”
慈眉善目的弘度大师念了声佛号“黄善人,不可妄言呐。”
黄文焕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压根就不怕威胁“陛下,我等本不愿参与谋逆之事,都是这秃驴拿着欠银之事逼迫的。”
看的有趣的李云泽连连颔首“继续说,说清楚。”
“阿弥陀佛~~~”那边弘度大师再度宣了声佛号,似要威胁黄文焕。
“掌嘴二十。”李云泽伸手指了过去“未得允许,他再开口说一个字就掌嘴十下。”
弘度大师在江南的名气很大,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重的座上宾。
就算是这次的谋逆之事,也是到了最后才牵扯上了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被抓起来用刑过。
现在直接就是突然被掌嘴,这可真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奇耻大辱。
下意识的就想要喊佛号,可猛然间想起李云泽的话,又硬生生的把佛号咽了回去。
“陛下。”
看到弘度挨揍,黄文焕的脸上满是解恨“自从两淮盐商被抓之后,此獠就到处宣扬,说陛下要对江南各地的山主海主们下手,盐商就是前车之鉴。”
“他为何要这么做,总得有个原因吧。”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万事皆有因。
“陛下,盐商们贩私盐也是要有本钱的。大盐商还好,可中小盐贩子们从盐场进盐,再加上要上下打点,要雇佣人手做事,要买通路径,出事了要花银子捞人取货什么的全都要银两。”
黄文焕明显是豁出去了,什么都给抖出来“他们的花销,基本上都是从庙宇之中借的。”
“陛下废盐引,转为专营。断了私盐贩子们的生路,也是断了庙宇的财路。此獠上蹿下跳的勾连,为的就是破坏专营之策,好让这笔收入再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王承恩主动拿起厚厚一摞账簿递过来“皇爷,这些都是从庙宇之中查抄出来的账簿。其上所载,触目惊心。”
翻开账簿,甫一打眼,李云泽便不由微微蹙眉。
“九出十三归,真是有够狠的。”
“之后此獠鼓动我等凑钱买盐,以坏陛下大事。我等钱财不济之时,他又借出银钱于我等。”
“到最后实在是没钱了,他就鼓动我等说要联络江南上下行谋逆之事。他说,只要陛下没了,我们买的盐就能高价卖出去,那所有的账就能一笔勾销。”
“草民的船都抵押了给他,若是不从,顷刻之间就是倾家荡产。”
黄文焕话语之中以夹哽咽“草民是被逼的啊。”
他这一哭,感同身受的土豪士绅们也是随之悲戚“我等都是被逼的啊。”
奉天殿内顿时就是一片哭泣之声,甚至是盖过了殿外的风雨。
“陛下...啊!”
‘啪啪啪~~~’
弘度大师辩解的言语,被锦衣卫的巴掌给堵了回去。
不单单是土豪士绅,就连各处寺庙的主持方丈们,此时也是随之哭泣哀求,纷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这个家伙忽悠的。
翻看账簿的李云泽,淡淡的说了句话。
“闭嘴。”
奉天殿内的哭泣之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