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牙喇的战斗力自然不必多说,这就是鞑虏这边的家丁。可想要冲过去烧毁浮桥,必然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因为第一批过河的明军,肯定是敢战精锐。
此时黄台吉真正能够掌握的,也就是两黄旗而已,用自己的精锐去打这种注定损失惨烈的仗,自视为继承人的豪格舍不得。
“糊涂。”
忙着着甲的黄台吉耐着性子解释“对岸的浮桥正对着中军大营搭建,我们这边距离最近。你出去看看天色,这天黑之下调动其余各旗兵马,哪里来得及。等他们冲过去,明军那边怕不是已经过来几千上万人马。”
将马背上的油罐仍在浮桥上砸碎,随手将火把扔上去。
刚刚喘了口气的鳌拜,猛然间愣住了。
透过熊熊火光,他看到了脚下的桥面,居然是铁做的!
“这是...铁桥?!这不可能!”
鳌拜还在发呆的时候,两侧的火铳兵已经将枪口指向了他们。
一连串的密集声响过后,鳌拜那强壮的身躯晃了晃,带着疑惑与不甘,重重的摔落掉进了河水之中。
扛着沙袋的明军快速上前,将沙袋里的泥土倒在火焰上,很快就扑灭了火焰。
更多的明军,则是潮水一般的通过浮桥涌上了岸边。
时间缓缓流逝,远处天边终于是浮起了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
天光放亮,早已经准备好的鞑虏兵马,潮水一般从各处营地汹涌而出,直奔浮桥而去。
此时过河的明军已有上万之众。
神枢营的重甲兵在前,列出厚实的阵列。
神机营的火铳兵在后,密集的枪声不断输出。
而在大凌河南岸,数以百计的火炮,几乎被推到了河水之中,不断轰鸣向着对岸提供远程支援。
各营的鞑虏兵马都在往浮桥这边冲,可因为缺乏组织度反倒是有些混乱。
零星的冲击无法撼动明军军阵,而大规模的冲击却是几乎没有。
鞑虏各旗的旗主都是打了老仗的人精,一看明军的那耀眼的甲士阵列,就知道强冲必然伤亡惨重,实在是不舍得将手中的兵马如此轻率的抛洒。
一直等到黄台吉亲临,鞑虏这边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发力。
黄台吉首先找上的是草原各部落的台吉贵人,寒暄说笑,拥抱行礼。
凭借着个人魅力与威慑力,成功说服了草原各部落打头阵。
上万草原骑兵簇拥在一起,呐喊着冲向了明军。
万马奔腾,气势惊人。
面对别的明军的时候,甚至有可能仅仅是依靠这份气势,就能吓的明军溃逃。
可今天对面的明军,却是纹丝不动。
蒙古人也不傻,他们拍马过来却只是抛射箭雨,压根没有直接趋马冲入如林的长枪阵中。
在铁锅都能成为传家宝的草原上,弓箭大都是狼牙做箭头,而且骑马用的软弓威力不足,哪怕箭雨看起来很有气势,可落入全身都是铁甲的甲士阵列之中,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明军火铳兵的反击,每一轮都能削掉一层。
后面的黄台吉面沉如水,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明军从对岸涌过来,他当即看向了莽古尔泰。
“五哥,你带正蓝旗冲进去!”
莽古尔泰与黄台吉对视,片刻之后一言不发策马而出。
这个要紧关头要出死力的觉悟还是有的。
正蓝旗数千兵马上前,驱赶着草原骑兵撞入明军军阵之中,战况瞬间激烈起来。
鞑虏的战斗力远超部落骑兵,他们的加入明显让明军这里有些动摇。
就在此时,后方的明军却是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黄台吉举起千里镜远眺,赫然看到那面龙纹大纛已然上了浮桥。
万千明军齐声高呼。
“过河!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