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头羊再便宜,也得三百多钱。
秋收后斗米不过十钱罢了,一头羊可以换三四石的粮食,这已经是几亩地的收入了,寻常人家谁舍得啊。
“诸位爱卿。”
李云泽端起酒杯示意“饮盛。”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双手持酒杯向着李云泽回礼“大王请。”
一杯酒水下杜,李云泽豪迈的摆手“诸位爱卿今后都是本王肱骨之臣,无需客套随意享用。”
这种客气话自然不会有人当真,众人来自不同的学派,各自表面上和和气气,可私底下却是明争暗斗不断。
当着大王的面,自然不会放浪形骸,给别人以攻击自己的口实。
只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
抓着羊腿就啃的主父偃,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手上油腻糊糊的就直接往衣袖上乱抹,一边胡吃海塞还一边示意边上服侍的宫女斟酒。
这副做派,真是让众人为之侧目。
不少人面露鄙夷之色,坐在主父偃身边的人,甚至都是下意识的移开了些位置。
可国相张欧与太傅石奋,却是眯起了眼睛认真打量。
可以说,能够来到大殿内吃酒的,最起码也是中人以上的资质。
主父偃若是真的这般不堪,他也进不来这里。
张欧与石奋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念头。
‘这是想做纯臣呐。’
本次科举录取了数百名学子,不过却是集中在了二三十个学派之中。
诸子百家,在秦末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消亡了,这几十年下来又有不少没了消息,甚至不少学派只剩下了个位数的传人。
这次要么就是压根没来,要么就是学的太偏没能通过考试。
呃,说到这个也有例外,那就是齐鲁儒生哪怕是分数过了线,也是被李云泽直接给着落。
原因很简单,他们就是传说之中的腐儒的祖先。
李云泽从明末一路辗转多个世界来到汉初,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之中,都从未给腐儒们好脸色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被取用的学子们,很自然的按照各自的学派靠拢,哪怕是不同学派的,也有互相靠近的意思。
虽然大都是年轻人,可还没开始上任呢,朝廷里的那一套就已经是学的有模有样。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常年在朝廷厮混的张欧与石奋,却是能够断定这主父偃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大王表面自己绝不拉帮结派。
张欧端起酒杯饮了一杯,心中感慨‘这科举真是好东西,选上来的全都是人才。只恨不能全天下皆用此法’
他们能够看出来的东西,李云泽自然也能看的出来。
相比起名声很大的东方朔来说,李云泽其实更加欣赏主父偃。
他招招手唤来一旁内侍,将自己桌子上的酒水递过去“给御史大夫送过去。”
接过李云泽送来的酒水,满脸喜色的主父偃急忙行礼“谢大王!”
他欢喜的自然不是一壶酒水,而是知道大王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这般聪慧的主君,才是他想要效劳的明主。
如此君臣相得的一幕,自然是引来众学子们的羡慕妒忌恨。
只不过其中的聪明人,例如颜异,公孙弘等却是若有所思。
他们缺乏的只是经验,智商上那是一点不缺。
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看来以后要与同僚好友们保持距离了,大王不喜拉帮结派之事。’
酒宴结束之后,众学子皆离开,而主父偃却是被留了下来,与石奋张欧等人一起议事,这更是引起了学子们的妒忌与不满。
主父偃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向着离去的众人挤眉弄眼,一副得志之色。
不过等到学子们都离开了大殿,他的面色当即就收了起来,恭敬坐在案几后面等待着大王说话。
“诸卿。”
李云泽留下重臣们,当然是有事情要商议“本王有感于民间缺乏钱货,常有以物易物之事。本王想解决这个问题,不知诸卿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