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鹤凌云之势,演落地惊天之力,在配上八极拳的碎心肘……”
这一肘砸实了,我断一臂,你去一命。
冷气倒吸之声响起,如此狠辣的打发,便是周振生都觉的头皮发麻。
衍八极者,先死而后生。
这便是八极的拳势,拳意,怎让人不觉的心头震荡?!
眨眼之后,一声巨响从擂台之上响起,原本精钢铸造的擂台,此刻竟然被生生砸出来了一个大洞,木屑纷飞,精钢破碎,许多粉尘扬起,一时之间倒是让人看不清楚了。
“死了吗?”
“赵玉亭赢了吗?”
台下有人发问。
良久,尘烟散去,赵玉亭踉跄着站在台上,用右手捂着左臂,其上鲜血淋漓,白骨茬子从肉里露出,与精钢碰撞,**凡胎哪能不受伤?
在他的身旁,莫桑惊魂未定的躺在地上,除了胸口的一个脚印之外,心脏并没有被赵玉亭砸碎。
赵玉亭留手了?!
“承让!”
吃力的抱拳,赵玉亭站在莫桑的身前,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四周。
堂堂一代宗师,沦落到需要来打黑拳的境地,这让他何其难受。
“今日拳台相见,只为家妻治病之钱,你虽巨力,却无习武之势。”
“我功夫胜你太多,胜之不武,按规矩,今日留你性命,回英格兰去吧。”
“北平,容不下你。”
胜而不取其命,武中有德,拳中有义,不亏宗师之名。
他是闯江湖的老人,他信江湖的规矩。
言罢,赵玉亭便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缓缓的朝着擂台下面走了。
按照规矩,过几日,会有人把钱送到长河武馆,这足够他给妻子治病了。
今日在这里受的羞辱已经够多了,再待下去,徒惹人笑话。
莫桑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半跪在地上。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赵玉亭下台的背影,牙关死死的咬着,像是野兽一样发出轻轻的嘶吼。
“what……”
“why?!”
牙关厮磨,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响起。
胜负已分,高下已断,他却像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一样,双拳狠狠的砸在地面。
主持人见到他们打完,便准备拿着喇叭上来宣布比赛结果。
可就在这时,莫桑忽然抬起了头,朝着赵玉亭的方向看了过去,全无被饶了一命的感激,只有那宛如恶鬼一样的怨毒。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受到了无法言喻的羞辱。
莫桑起身,大手一挥,直接将主持人从台上扔了下去,然后用力掰断擂台围栏的铁杆,当做单手武器,朝着赵玉亭冲了过去。
“不好!”
“这家伙没皮脸!”
“找师傅小心!”
来不及了,铁杆落下,狠狠地砸在了赵玉亭的后脑之上,恐怖的力量下,甚至看到有些许红白色的东西被打了出来。
“师傅!”
“不!”
台下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惊呼,越过人群,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趴在赵玉亭的身边痛哭。
一瞬间,整个茶楼死一样的冷静,只剩下了赵玉亭小徒弟的哭声。
“艹,这孙子不讲规矩,今天谁主事儿的。”
“哪有这样办事儿的?!**崽子不守规矩……”
有人怒骂,哪有人输了之后还偷袭的?
话音刚起,有人忽然推了推他,让他闭嘴,然后指了指二楼的角落。
那里,是英吉利商行的人,在北平,可没人敢惹他们。
一个小武馆的拳师罢了,死了就死了,大军阀都不敢惹他们,谁又敢说什么。
莫桑站在台上,**着上身,目光嚣张至极的扫过全场,然后讲两手举起,露出中指对着全场发出一声咆哮。
“规……矩?你们的规矩……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规矩,谁活着……谁说了算!”
“chingchong!”
“chingchong!”
在中国,在北平,在自己人的拳台上,听着洋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
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又敢怒不敢言,如此羞辱,简直让人,让人恨不得一枪杀了莫桑。
“艹,我忍不了了,我要杀了他!”
说着,白世维就要掏枪。
“世维,别。”
周振生按住了他,刚才他们看拳看的入迷,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刺杀时刻,现在开枪很难从这里跑出去了。
“你去跟找个位置,一会儿准备开枪杀了九爷,别坏了老板的事,莫桑这边,我来处理。”
说吧,周振生从怀里掏出手枪,递给了白世维,然后起身朝着拳头走了过去。
“生哥,我去杀九爷,那你?”
“我去跟他,讲规矩!”
冷冰冰的话传来,周振生缓缓朝着拳台走了过去,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八极,周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