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傅、秦师傅、高师傅,基层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三位有什么建议吗?」
杨新炉和秦亨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小傲娇后,再次回到文华殿办公。
他们俩之所以有这个转变,主要是因为新税法并未侵害到他们太多利益。
虽说新税法对全体士绅收税,甚至亲王都不放过。
但并未收缴他们的土地,还是承认他们的土地私有的。
因此,他们只是少赚点,但依然能保持优渥的生活。
相对来说,高明就光棍的多,他家里总共就没几亩地,所以对新税法那是毫不保留的支持。
杨新炉和秦亨伯闻言立马慷慨激昂起来。
「殿下,此事无解!」
「只要大明承认富户所拥有之土地,那么税赋必然会层层转嫁到佃户身上。」
「我和老秦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之前才竭力反对新税法!」
「常言道,治大国若烹小鲜……」
高明听到这话,当场抓起一本「说文解字」扔了过去。
「你可闭嘴吧!」
「咋就烹小鲜了,你除了这句就不会说话了吗?」
「新税法怎么了,不就是对士绅收税,影响你家收入了吗?」
「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虚伪!」
「贪婪!」
「国之蛀虫!」
杨新炉听到高明这番谩骂,心里那是又羞又愧,又有点恼羞成怒。
因为高明骂得对,他确实不舍得那份家业!
然而,这份家业也不是他偷来、抢来的,是合理合法继承来的,凭啥自己不能享受?
「高明,你个老绝户,你骂谁是国之蛀虫?」
「好呀!」
「你
敢骂我是老绝户,今天我跟你拼了!」
朱允熥见这两个老头要打起来,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溅自己一脸血。
秦亨伯和张宗浚也想躲,但他俩要是躲了,那可是连个劝架的人都没了。
不过,就算他俩竭力劝架,两个老头也隔空打了起来。
你扔过来一本说文解字,我就扔过去一本资治通鉴。
你扔过来一支笔,我就扔过去一块墨。
正在两人打的有来有回之时,一个人影气哼哼的闯了进来。
好巧不巧,秦亨伯扔出去砸高明的墨锭,正巧砸在闯进来的人脸上,砸了个大大的墨点子。
正好在郭惠妃的脸上,郭惠妃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疯似的冲过去,一把抓住朱允熥的耳朵。
「好啊!」
「本宫派人来寻你,你不来也就罢了,竟然敢命人打本宫!」
「走!」
「跟本宫去你皇爷爷面前说理,让你皇爷爷看看他的好大孙是如何欺负本宫的!」
郭惠妃这话一出,正打得火热的老高和老秦霎时傻眼。
两人虽然在政见上不合,但对于皇太孙是一样的爱护,都将皇太孙当做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弟子,百年之后的家族所系。
现在见郭惠妃搬出这么大个罪名,两人当场就躬身请罪了。
「惠妃娘娘息怒!」
「刚刚都是我们两位不懂事,这才冲撞了惠妃娘娘,实在是跟皇太孙殿下无关……」
「我不管!」
「我只知道你们俩是皇太孙的手下,你们打我,一定是受了他的指使!」
郭惠妃气急败坏的说完这番话,手上顿时用了用力。
「你跟不跟我走?」
「走走走……」
「郭奶奶轻点,再使劲就把我耳朵拧下来了!」
郭惠妃闻言冷哼一声,嘴上说着没门,但手上却悄然松了劲。
一直拉着朱允熥出了文华殿,郭惠妃这才没好气的骂道。
「你这孩子好生没良心!」
「人家小姑娘一路上跟着你风餐露宿,现在病的人事不省,你竟然连看都不看望人家一次,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再怎么说,人家都是你小姑呢,是你十三婶的嫡亲妹子,是咱们老朱家实打实的亲戚!」
朱允熥听着郭惠妃的数落,不敢有丝毫反驳。
「郭奶奶教训的是……」
「不过我最近确实太忙了,实在是没时间啊……」
郭惠妃闻言柳眉倒竖。
「你在忙能忙过你皇爷爷?」
「你皇爷爷昨天还去后宫了呢,你就连去一趟后宫的时间都没有?」
朱允熥闻言尴尬的摸了摸头。
「我不是想着我现在长大了么,再去后宫多有不便……」
朱允熥之所以不去后宫看望徐妙锦,一来是最近有点忙,二来就是觉得不方便,自己要主动避嫌。
总往后宫跑,容易招人闲话。
毕竟老朱搞了那么多年轻的「小奶奶」,他这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宝贝孙子了。
郭惠妃听到这话也觉得颇为在理,按照朱允熥现在的年纪确实不适合往后宫跑。
「哼哼!」
「想不到你竟然还能想到这层?」
「不过,你去别人宫里不方便也就罢了,来郭奶奶这还有啥不方便的?」
「你小时候还在我宫里洗过澡哩,你身上哪块我没看过,还跟我讲究起避嫌来了!」
朱允熥一听郭
惠妃翻旧账,赶忙举手投降。
「郭奶奶别说了,我知错,我认错还不行吗?」
「我这就跟您去,您也不用揪着我耳朵,我保证不跑……」
两人正闹腾之时,老朱的銮驾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这般架势,赶忙笑吟吟的上前打趣。
「哎呦呦,这逆孙又干了啥事,把咱的惠妃给气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