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不得走脱!”
“呼……”田豫到此时才勾起嘴角,不露痕迹地长出口气,看着张颌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不说话,只是一声冷笑,“哼!”
“张颌你!”
“混账!松开我,你们是玄菟的兵!”
此时玄菟郡都尉已下令,那些军卒又哪里能摸清楚状况,当即遵照张颌的命令将一众官吏统统押下,几十名军卒七手八脚地将这些官吏捆成一排,环刀一个皆一个斩下去,斗大头颅滚滚在路。染红大营之下的黑土还不够,十余颗头颅穿着长矛悬于辕门之外。
成也辽东军卒,败也辽东军卒。
张颌所以得到公孙度的亲待,成为玄菟郡兵事无论如何都越不过的一关,便是因为这些田卒出身辗转被派遣至玄菟张颌部下的辽东士卒。而如今,捕杀公孙度麾下官吏没有丝毫犹豫的,也仍旧是这些来自辽东的士卒。
在玄菟的每一日,对他们而言都是出征在外。但是今日之后,杀光公孙度余党,也就意味着他们完成了将军交与的使命,可还家。
“田,国,让!”
张颌咬牙切齿地走出田豫身侧几步,这才转过头抬手死死地对他指了指,对士卒下令道:“后曲分散兵马包围高句丽县城池四门,前曲随我进城!”
田豫满不在乎地拾起斜插于地的汉剑,对张颌不言而喻的威胁只是轻轻一笑,对着张颌方才跨上坐骑的背影朗声道:“等将军回来,张儁义,你会感谢田某今日之举的!”
“对了,别忘了将公孙度家小的首级带回来。既然你说他的罪名是意欲称帝,伪造的宫廷器物,可要准备妥当!”
田豫说着自己都笑了,摇了摇头,提起衣襟拂过剑上沾了尘土的血迹,缓缓入鞘。
尽管此时身上冷汗已退,但凉风一吹只觉背后冰凉异常,显然方才衣衫早已为汗水湿透……不过现在啊,田豫的心情可是好的很。
四下里行走的军卒都不敢正视他这手刃太守的凶徒,田豫自己也乐的清静,让人喊来自己留在营外的三十随从骑兵,田豫提着剑慢慢悠悠地走上营中高台,端起尚未喝干的酒碗一饮而尽。
“去将公孙度的首级割下,待张颌做完他该做的,连辕门上十几颗脑袋一同装入木匣快马传送辽东襄平太守府。”田豫慢悠悠地提起酒壶再度倾满一碗,方到嘴边却再度放下,对从人说道:“出三骑直走无虑,传告鲜卑素利入玄菟……大丈夫岂能晃晃度日?”
“来来来,美酒于此时才更显清冽,田某置酒一碗,请诸君同饮这香甜滋味!”
四月五,戊辰日。田豫入玄菟拜郡都尉张颌,席间刺太守公孙度于大营。玄菟郡都尉张颌起兵,围高句丽四门,突太守府,搜违制僭越印玺一块,上书皇帝二字,遂杀公孙度子康、恭及宗族二十四口于府中;擒杀玄菟郡下吏张敞等四十七人于城南,郡中为之一清。
四月七,庚午日。鲜卑部落大人素利应邀领三千骑入玄菟,进驻高句丽县大营。
乙亥日,辽东太守沮授传公孙度及其爪牙首级至蓟县,上违制之印玺,刘虞震怒。举渔阳雍奴人田豫为玄菟太守,郡都尉张颌起兵有功,赏素百匹,金五十。
事后,高句丽世子伊尹漠尽收纥升骨城之兵于国内城,遣使节携礼至襄平拜辽东太守沮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