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燕北干脆就一视同仁,反正都是沙场宿将,谁没在尸骨里躺着睡过觉,又怎么会在乎这些食材不够精细呢?
“主公,咱们真就这么打算回去了?”
麹义在席间一直闷声不说话,觥筹交错间尽是燕北与孙坚相互交谈,平日里聒噪无比的麹义今日难得安静下来。足足有一刻时间,麹义才对燕北发问,“咱真要回去?”
燕北点头道:“总是要回去的,或早或晚。眼下将西兵逼至函谷关以西,再向西走战线太长,辎重路线很容易被袭击……对,我们要回去了。”
他前面从战略角度说了一堆,可说完便意识到,在场的各部曲将之下不敢说,司马、校尉甚至偏将军,哪个有不明白军略上的这点小道理,把他自己都逗笑了,对麹义问道:“怎么,出来一年,你在中原还没待够?”
“倒不是没待够,黑乎乎的洛阳也没什么好待的,我只是觉得仗还没打完,我们这么撤军。”麹义脸上的意味难明,“是不是就算输了?”
燕北的笑意僵在脸上,端起的酒樽缓缓放下,又快速端起尽数倒进口中,这才有些艰难地说道:“输了,输了!”
出辽东时还说要讨贼兴复,奉迎天子……倒是见到新朝皇帝王莽了,可是当今天子?连影子都没摸到。
尽管打仗一直在赢,但在战略上,他们终究是没能达成来之前的目标。
麹义不开心。
他是个纯粹的将军,最远大的目标就是想振兴西平麴氏,而除了这个,他的一切价值观就只剩下赢。一场一场战斗的赢,一场一场战争要赢,其他的?他全都不在乎。
不在乎同僚关系,不在乎天下局势,不在乎的太多太多……可他只在乎赢。
但是这辽东军近乎倾巢而出的一战,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输了。
“这场仗谁也打不赢,再勇猛精进,架不住屁股后头有人扯腿。”燕北笑了,却不见眉目间的垂头丧气,反倒对麹义安慰道:“虽然输了一场,但往后的仗还有的打……为天下的仗打完了,我们该回去为自己打了。”
对于燕北这句,孙坚是深以为然,点头说道:“燕将军此言不差,天下局势不同往昔,经此一役,中原恐怕会乱上十几年。”
“不错,我亦有此预感,董卓遭受此挫,朝廷亦不够稳定,没三年光景是无法率大军出关。而关东那几位,文台兄也知晓是什么模样,恐怕从县到州,战事不会停息。”燕北提起关东诸侯总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一股嘲笑的意味,微微伏过身子对孙坚说道:“中原燕某是呆不下去,但幽州尚可护得周全,便由着他们去闹吧,燕某回幽州收拾高句丽与三韩去!文台兄今后有何打算,做豫州刺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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