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漠听父王提到兄长,不自然地撇了撇嘴唇,顿了一下才说道:“兄长不会有事,汉于高句丽而言为大国,可高句丽与辽东郡而言不也是大国吗?单凭燕北,不敢伤兄长分毫,否则我大国一怒,数万大军倾兵而出,那燕北难道还有丝毫活路?借他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兄长!”
提起辽东和燕北,伊尹漠似乎永远都是不屑的;而对于高句丽的兵力,他又似乎永远都是骄傲的。
他骄傲的脸孔使鼻子都翘了起来,对父亲伯固道:“父王不妨等一等,我才用不了多久辽东郡应当就会派出使臣,只要辽东郡不敢言战,您便再陈兵五千向边境,对其使者言说是因为他们不放兄长归国而使我国震怒,索取粮草,等他们交出粮草,心神松懈,再派兵袭取辽东郡!”
伯固沉思着,儿子的建议似乎有些冒险,但如果真能如他所说,辽东郡服软,最坏的结果都能得到十万石以上的粮草。如果情况足够好,他们甚至能一举夺取汉朝四个郡的土地,趁汉朝内部纷争动乱,兴许能在有生之年入主中原!
远的不说,得到大量粮食,至少他们就可以打破与扶余国的僵持,一举击败扶余,使三韩、海外倭国等邻国统统臣服,成为与汉朝、鲜卑并立的天下雄国!
不过父子二人的白日梦并未能做上太久,就在他们刚刚密谋着要等待辽东郡派出使节时,辽东郡再一次让他们失望。
显然马匪叛军出身的燕北并不习惯于让使节代替他说话。
气喘吁吁的传信卒越过重重通报进入伯固在国内城的王宫,小心翼翼地跪拜在大王榻旁,小声说道:“大王,西面有消息了。”
伯固与伊尹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志得意满的喜悦。伊尹漠连忙问道:“那边怎么样,辽东郡派出使节了吗?”
使节?
拜倒在地上的传信卒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身份尊贵的国王,这才说道:“他们没有派出使节,世子殿下,辽东郡派出,派出了军队……”
“什么!”伯固愣在当场,伊尹漠气急败坏地骂道:“燕北那个卑贱之人居然敢派出军队?本世子留下的驻军呢,可与他们交战?”
传信卒其实也是个富贵险中求的职位,有时回报了喜讯,自己也能跟着领到些许赏赐,可有些时候如果带回了噩耗,说不准也会被迁怒自身。
比方说眼下王宫里这个传信卒,他看着愤怒边缘的世子伊尹漠,根本有些不敢说出需要传告的消息,只敢低着头艰难地说道:“交战已经结束了。”
“父王,我就说辽东郡的军队不堪一击,这才仅仅几日便被击败,就算是扶余人的军队都没有这么弱。”伊尹漠听到已经发生交战后无比轻松,对那传信卒笑道:“既然我们已经赢了,他们的将军有没有说些什么,还是直接被我们英勇的健儿俘虏了?”
“世子殿下,是我们输了。”传信卒心惊胆战地命人抬上一座木箱,新大王伯固打开箱子仅仅看了一眼便被吓得脸色发白,传信卒说道:“他们的将军让人传了四个字。”
被吓坏的不禁伯固,伊尹漠也仅仅只看了一眼,宽大的木箱中装满了被割掉的耳朵……谁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
“他们,他,燕北说什么?”
传信卒艰难地吞咽口水,额上的汗水滴落在王宫地板上,叩首不敢抬起,道:“还来,还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