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一路南行,尽览冀州大好山河,可是越走,便越为韩馥感到难过。直至上万大军兵临邯郸城,都不曾出现过冀州兵的探马,甚至就连距离邺城不过两条大河阻拦的邯郸城上还有熟识燕北的守军,当场换了大旗,吏民箪食壶浆以迎接。
百姓只知燕氏、公孙、袁氏三家而不知真正的冀州之主韩馥……真正能受到冀州府掌控的地域,只有半个魏郡了。
州牧当得还不如个太守,韩文节大约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鉴于韩馥已经这么惨,所以燕北不是来逼他出让幽州牧的,在他看来只有懦夫才需要逼迫如今的韩文节交出州牧印信……谁是冀州牧,这事还重要吗?
燕北这个幽州牧已经封出三个冀州的太守,那又如何?百姓认同、州郡信服,何况那些土地在燕氏大旗的笼罩之下,天底下还有谁管得着吗?
所以来的路上他顺道让人提了两坛酒,他确实是领着一万多兵马出幽州遛个弯,顺便寻韩馥喝两杯。
“燕将军,只是喝个酒,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虽然北门外那队骑卒传话中那句‘韩公’叫到了韩馥心坎儿上,可当他见到幽州军在天地间连成一道黑线的身影,响彻原野的幽州小调被弦鼓萧管奏出震天动地的节奏时,仍旧提心吊胆。
他在孟津渡驻扎了一万劲卒,而眼下的邺城,只有一千四百守军,比起城外越来越多的幽州兵将,显然不够看。
“韩公,本初又派人来你这儿当说客了吧?趁着我和伯圭兄打仗,从屁股后头把冀州十几座城池全策反了,挂着他袁家大旗可是过了把瘾,这事也就他做得出来了!”
燕北远远地望见城门楼前韩馥那虚头把脑的模样,踱马几步,见城上守军没露出什么弯弓强弩之类的兵器,这才在典韦、太史慈的保护下放心大胆地驱马至城下七十余步,对城头拍酒坛扯着嗓子喊道:“我知道你被袁绍烦得不轻,这不,就来给你解愁了,上好的冀州酒!”
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嗓子冒火的燕北掏出水囊饮了两大口,抬头等着城上韩馥反映,就见城上韩馥与一人说些什么,边上城头又登上不少士人模样的朝韩馥身旁聚拢过去,料想应当是冀州府的官吏。
“若只是饮酒,便是传书一封叫韩某去幽州都可,何必统帅大军兵临城下?”
“找你饮酒是临时起意,走到邯郸才想起来,但这也不是假话。至于领兵,我是怕吕布和袁绍趁冀州空虚来打你,冀州不能落到袁绍手里。”燕北挤着眼睛满面无奈地看向左右,这他娘韩文节的谨慎劲儿又来了,燕北就差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了,朝城上问道:“韩公,我若是来抢邺城、抢魏郡,我至于连石砲都不带来?”
燕北哪儿知道进个邺城这么难,本以为韩馥看到他过来会很高兴呢……哎呀呀,这真是令人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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