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公孙瓒愣住,就连刘虞等人也都愣住了……公孙瓒一世威风之人,此前败于燕北之手,看先前公孙瓒根本不愿回应燕北拱起的手显然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草寇出身的护乌桓校尉,怎么,怎么燕北会这么说呢?
就算是为了讨好公孙瓒,也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吧?公孙瓒这种幽州英雄,难道不会将受你这种善意恭维当作侮辱吗?
果不其然,公孙瓒的脸色遍布寒意,喝道:“一派胡言,瓒何时资你粮草!”
就连堂上端坐的刘虞都拧眉,望向燕北的眼神带着几分疑虑……燕北若就这么喜欢阿谀奉承人,恐怕老夫还是高看他了。
怎料到燕北扬起下巴反问道:“伯圭将军难道不知道燕某这些日子吃的都是辽西种出的粮吗?”
公孙瓒瞪着眼睛怒视燕北。
“伯圭将军在辽西商市收到的白马,难道看着就不眼熟么?”燕北从容随意地看向公孙瓒道:“三万钱一匹,将军遗落在辽东的白马,燕某全遣人卖回给你,又从辽西运回粮食,这难道不是将军赠我粮草?”
程续看着面不改色的燕北,缓缓吞咽了一口唾液,尽管燕北两次入州府一再示人以弱,可此时的燕北却令老迈的幽州别驾遍体生寒。这个草莽出身的辽东男儿就是把自己坐的再低再矮,不经意间却还是被人发现他的下巴却永远微微扬着,始终会带着一股子野劲用睥睨的眼神看人,像一头满身傲气磨牙吮血的兽。
野性难驯。
令人心悸的沉默里,公孙瓒脸上的寒意却缓缓消退,蹴而嘴角勾起笑容仰头大笑。
“哈哈哈!燕校尉高明!”
一众大气都不敢出的从事见公孙瓒笑出声来,纷纷陪着笑脸应承着笑了,一时间令堂中尽是虚情假意的笑声。
豪迈爽朗的笑声中公孙瓒心里那点兵败的芥蒂悄然逝去,长笑声尽,公孙瓒正色看向燕北道:“阳乐一败,本将败得不冤,你我来日放长,尚有再战的机会,到时再一分高下!”
说完这句,公孙瓒才满不在乎地说道:“些许粮草,算不得大事。白马军尚缺千匹战马,燕校尉又何必再小股通商贩于辽西,倒不如一气都送过来,瓒愿以八万石粮草相换。”
燕北听到八万石粮草,心里便是一跳,公孙瓒随口说出来的交换实际上却与实际所换粮食相差不远,只不过他更在乎的是公孙瓒前头那一句,带着玩味笑意问道:“兵马有云,就食于己不如就食于敌,燕某若将战马贩给将军,那与资敌有何区别呢?不过将军放心,就算燕某天生长着反骨,有刘公这般德高望重的主君,燕某怕是没有与将军一战的机会了,所以这买卖……燕某做了!”
公孙瓒带着笑意亮出手掌,“燕校尉,本将可盼着你再叛,再叛,胜的一定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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