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乌云被风吹开,星光再次洒落,姜桓看见一身白衣在黑夜中静立着,边上不时亮光闪过,那是金属映着看星光。
很快,动静停歇,白衣似在那里和人说话,不过离他们几十米远,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了。
又一会,两人走过来,不是对着姜桓,应是经过。黑衣的家伙手里提着什么东西,用布包着,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经过姜桓身边的时候,黑衣的家伙又停了下来,轻声问姜桓道:“我很喜欢你的眸子,给我可好?”
姜桓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啪!”白衣男人伸手在黑衣的家伙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发什么神经!”
白衣男人拉着那个家伙走了,渐行渐远,消失在山林中。
姜桓重新坐下来,看了看小木屋方向,那里寂静无声,低下头,调气养神。他不想去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自己只是个路人罢了,无论那里上演什么,对自己而言都只是徒惹情绪,并无意义。
风中水汽很重,露水渐渐打湿了头发,等到天色再转青冥时,山林间也明亮清晰了很多。
姜桓起身,抖了抖身子,一片小水珠从羊皮袄上飞溅,正打算继续赶路,却见小木屋那边走出了一人。是那个消瘦的少女,有些踉跄的跑到倒地男子尸体边俯下身子大哭,哭声闻之让人心碎。
姜桓远远站了一会,等女孩哭到声音沙哑如裂帛时,叹了口气,走过去道:“姑娘,这里还是太危险,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姜桓之前看出来她能逃走主要是那两个人没有对付她的意思,否则凭借他们离开的时候神闲气定的模样,她根本不可能走得掉,但是谁能知道会不会有人再来斩草除根呢?再说这野山间虎豹狼豺可一个不缺,一个女孩子终究太不安全。
女孩抬头看了姜桓一眼,眼睛红肿,茫然无神,已经哭蒙了。
姜桓本想走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忍心,决定再提醒一次,这次再没有反应自己得赶紧走,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结果再次提醒后女孩缓过神来了,打算把男人烧成骨灰带走,问姜桓:你有没有火折子?
姜桓问她:你昨天不是生火了吗,你的火折子呢?
女孩说:昨天生火的时候把火折子弄坏了!问那该怎么办?
姜桓答道:要么去找两块火石,要么转木取火,你会哪个?
女孩说:我哪个都不会,你能不能帮我?
姜桓觉得这事太耗费时间了,想了想,问:你知道怎么把尸体烧成骨灰,还不让骨灰和草灰掺到一块吗?
........女孩呆住了,很显然她只知道尸体可以烧成骨灰,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姜桓双手一摊:埋了吧!
姜桓用男人昨天切兔肉吃的小刀和一块薄薄的石头草草的挖上一个坑,比了比大小,觉得大小合适,正要去把男人尸体拖过来,一抬头,却见女孩手提一杆长枪在自己身后,眼神有些微妙。
我......姜桓想骂娘:你TM做啥呢?咱们萍水相逢,我好心帮你忙,你这是打算做啥呢?
女孩冷声道:不要当我是傻子!昨天晚上咱们相遇,夜里那两个家伙就到了,是不是你把那两个人招来的?
姜桓破口大骂:你就个大傻子!谁会引过来人杀你了爹,还留你一条命,然后转头又帮你?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女孩说:那为什么昨天他们没有杀掉你?
姜桓没半点好气道:你以为和你有仇的都是杀人狂魔吗?他们可是连你都放过了,干嘛非得杀我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女孩犹豫好一会,终于卸下枪头,哭声道:我们逃了个好多天,还是没逃过去,我好恨他们!我好害怕!
姜桓松了一口气,懒的再说什么,把男人的尸体埋掉后,上面放了些石头,以防野兽们把他从土里刨出来啃食掉。
干完活的姜桓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对在石头堆边上哭哭啼啼的女孩道:帮忙我也帮了,咱们就此别过,好吧!
女孩扭头看了一看,没有答话,又回过头去抹眼泪。
姜桓转身就走,对这个到现在还不知道姓名不知故事的女孩不再有任何担心,就凭她之前提前的模样,少说也练过三两年。
既然不是姜桓想象中的见不得风雨的贵重小姐,那就没必要奉献自己那点拙劣的分不清好坏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