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孔雀王力求简单明白,一席话仍然说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之中莫问沒有插嘴,更沒有打断孔雀王的讲述,而是静心比对大乘教法与小乘教法,不可否认,大乘教法修改了诸多小乘教法的弊端,最为明显的就是前者普度众生,后者只管自己,不可否认大乘教法确实比小乘教法高明,但他们滋生的环境都是一样的,都建立在佛家四大皆空的基础上,对今生并不看重,一心只求來世,这一点与道家的肉身证道是完全悖离的。
“大师,恕贫道直言,佛教起源于西域,西域远不如中土开化,百姓生活异常艰苦,由于文风不盛,令得教化不足,导致多有子承父妻等逾越伦理之事发生,佛教的教义是在西域特有的环境下推研而出的,为的是令生活贫苦的百姓忍辱负重,此等自我麻痹的教义,怕是不得适用于华夏中土。”莫问沉声说道,任何一种理论学说的出现都会受到当时环境的影响,只有迎合了当时的环境,才有可能被百姓接受。
“真人,是否适用并不取决于你我。”孔雀王微笑摇头。
“自己需要的,正确的,百姓永远会选前者。”莫问闻言亦是一笑,孔雀王的言下之意是已经有很多百姓选择了佛教,这些人的选择表明了佛教存在的必要。
“真人,世间有对错吗。”孔雀王笑问。
“过江之鲫千千万,不如龙蛇一两条。”莫问笑道,孔雀王认为接受双方教义的人数可以体现优劣,但他认为决定胜败优劣的不是人数的多少,而是认可教义的是什么人,孔雀王的看法建立在众生平等的基础上,而他的看法则建立在人分贵贱的基础上,这是两条永远难以交汇的江河,亦是一个不可开解的死结。
“真人,佛道之争不始于你我,亦不会终于你我。”孔雀王摇头说道。
莫问闻言点头表示赞同,汉人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说的是嘴上的争论永远分不出高下。
“真人,贵教有随缘一说,亦有大道无为之说。”孔雀王说道。
“大师,无为并非不为,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无有为而无有不为。”莫问说道,孔雀王的言下之意是身居高位的他们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将佛教和道教交予天下人自行选择,而他的意思则是他不会坐视不理什么都不做,若是有必要,他什么都会做,孔雀王认为百姓的决定才是正确的,百姓可以自己决定自己想走的路,而他则认为身居高位的人的决定更加正确,沒有统领的带领和约束,人的劣根性会彻底爆发,肆意妄为会导致自己毁灭,如此一來双方的争论再度回到了众生平等和人分贵贱上。
孔雀王虽然学习了汉话,对于莫问所说却仍然无法领会,太拗口,太深晦,他转不过弯來,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莫问关于无为的解释,却知道莫问想表达的是不会袖手旁观。
“真人,你若真有灭佛之心,今日就不会到此了。”孔雀王和声说道。
“大师,贫道所作所为你想必也知道一二,贫道多有狠辣恶名,今日你若不能令贫道改变心意,明日这中土的万千比丘就会遭噩蒙难。”莫问正色说道。
“真人有何要求。”孔雀王并不认为莫问此言只是恐吓。
“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任何影响到家庭和睦,血脉传承的教派都是邪魔外道。”莫问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正色说道,“父母健在者不得出家,无有子嗣者不得出家,子女幼小者不得出家,只此三条,你们必须遵行。”
“南无阿弥陀佛,佛门无此戒律。”孔雀王摇头说道。
“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