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小声道:“姑姑,杜里正这回是不是丢大人了?”
夏税不说,交的时候朝廷恩典还没有下来;可这秋税,别的村都没有开始交,就木家村习惯了每年早交,如今就坑了杜里正。
杜里正说他消息得晚了,有的村民相信,有的村民则是压根不信。
相信的人,要是多想想,就会晓得这其中蹊跷,杜里正在粮长与县衙那边,似乎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有底气;不相信的人,少不得怀疑杜里正想要欺上瞒下,密下这一批粮食。
不管怎么样,杜里正的威望都受到打击。
杜家,不管是不是当年的幕后凶手,现下对“西桂”心存不善是真的。看着杜里正狼狈,梅朵自然巴不得看热闹。
梅氏走到厨房,看着几石小米心满意足。
其实大家交农税,像桂家这样直接交新粮的并不多。
谁都晓得陈粮更便宜,只是因为之前杜里正拿了“夏税”的事坑了桂家一把,桂家不肯再留把柄叫他有话头说嘴,就交了新粮。
因为之前有张家人帮忙,占着的也是新粮,相当于桂家并没有吃亏。
然而祠堂那里,少不得乱糟糟的,为了挑抢粮食,大家脸红脖子粗,甚至还推搡动手起来。要不是几位族老都在,弹劾镇压,说不得就要出大事。
即便最后没有出大事,可是听消息晚了的人家,难免就要吃亏的,明明缴税是新粮,现在得了陈粮,有的甚至里面还有半袋子米糠。
人人都不肯吃亏,少不得咒天骂地。
等到傍晚时分,村塾快放学时,祠堂还没有恢复平静。
村塾就在祠堂附近,小学生们自然是将热闹看了个全。梅小八、杨武都高兴,能得粮食自然是好事。
桂重阳早知晓有这一出,并不意外,只是有些好奇杜里正全无作为。
其实这个时候,杜里正想要平息纠纷也容易,从自家粮仓拿住新米来,就能安抚了众人。
可是杜里正没有安抚,任由事情发展,是不在意民愤,还是有其他缘故?
“刚才‘东桂’的人闹呢,他家听到信儿晚,就剩下米糠了。”杨武才听别的小学生说完八卦,过来对桂重阳道。
“东桂”与“西桂”的关系与矛盾,杨武晓得的清楚,才巴巴地告诉桂重阳。
桂重阳的重点却不是“东桂”,而是“米糠”。
收税是杜里正安排的人手,不会让人白糊弄了去,那这“米糠”的来路就说不清。或者只是哪个看守人一时贪心,用米糠换走了一包粮食,可在村民眼中,这就成了杜里正侵吞粮税的“证据”。
人都要嫉妒之心,杜里正一个外乡人,呼奴使婢,压在村民头顶,大家就乐意?
如今杜里正被打脸,说不得就有人跟着试探。
“有意思了!”桂重阳自然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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