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跟你聊天了,我们聊聊?”
花桃自然是愿意的,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夏凉被往身上卷了卷。
“你感冒了吗?声音有点哑。”
提出想要聊聊的人却迟迟不再出声,花桃只得主动开口。
陶思华在那头吸吸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前几天感冒了,刚刚喝了点酒,现在喉咙有点痛。”
花桃微怔,感觉弱水还是以前和她熟稔时的说话口吻,宛若没变。
“感冒了就别喝酒了。”花桃低声劝慰。更进一步关心的话,她就不说了,因为有点抓不准对方此刻的心思,如果隔阂依旧存在,再多的关怀,也只被认为虚与委蛇。
陶思华顿了顿,才低声说:“不要紧,只喝了一点点。”
花桃便唯有沉默了。
她跟弱水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试过聊个天都那么艰难,仿佛找个能多聊几句的话题都没有。
两人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彼此的呼吸声,还是陶思华先打破沉默。
“我今晚在宴会上遇到了一个熟人,你猜是谁?”
花桃的心脏怦怦跳快了几个拍子,陶思华这样说,实际上都已经把谜底揭晓了。
还猜什么猜。
“你遇到……夏晟?”花桃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亏自己没有去,不然就又得多尴尬一次了。
她对夏大少有绝对的信心,不怕他在外面背着她兴风作浪,恋人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就不用继续在一起了。
“你跟他……好吗?”陶思华似乎笑了笑,语气不太明显,但花桃就是觉得她笑了。
花桃觉得这个问法挺莫名其妙的,但还是回答道:“好啊,我们一直都挺好。”
除了刚开始对夏晟抱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觉得他是个放荡不羁又挥金如土的废柴二世祖之外,后来慢慢相识相知,从金钱交易的关系发展到亲密恋人,基本上没经历什么波折,按部就班地谈恋爱,越谈越爱,真挺好的。
简直无可挑剔。
“是吗。”陶思华又笑了一下,只是这一声轻笑,隐隐带着轻蔑。
“怎么了?”花桃皱起眉头,总觉得对方今晚的言行举动处处都透着古怪。
“那我直说吧,”陶思华一字一顿地道,“他今晚是带着女伴来赴宴的。”
花桃愣了一下,知道她说的女伴应该是指甜甜酱。
“所以?”花桃反问。
陶思华不出声了,手机那头一片沉寂。
“喂?”花桃看了看手机信号,又疑惑地叫了一声,“弱水?”
“你不在乎他有别的女人?”陶思华问,语气不再是一贯的淡定,而是稍微带了一点激动。
花桃顿时乐了:“弱水,我看你是误会了,那个女人其实是……”
“你想说那女人是他逢场作戏的对象?”陶思华打断了她的话,抢着说道,“也许吧,他的确很爱玩这种成年人的爱情游戏,当初他很认真地拒绝我,说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我一点都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也能懂爱?”
“但其实我希望他能够懂,并且是由我来教会他怎么才叫爱,我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最终教会他去爱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
“但现在看来……他其实还是不懂。”陶思华的声音透着一点伤感,“你说,为什么我们都要喜欢他?”
花桃一直没有机会插话,只得听对方倒豆子一样把所有话说完。
“弱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现在不急着解释了,她更想知道陶思华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陶思华沉默了片刻,良久才缓缓地道:“就算我不告诉你,你迟早也会知道。如果你因此而伤心,我心里也能平衡一点。”
“你说真的?”花桃真有点哭笑不得,更多的却是无奈,“弱水,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我不恨你,就是非常不甘心。”陶思华已经恢复了淡然的语气,“但今晚看到夏学长身边带着个花枝招展的狐媚子,又觉得自己挺傻的。不光我傻,你也傻,我们都傻透了。”
花桃:“……”你话都说成这样了,我真的不敢跟你说你夏学长身边那个花枝招展的狐媚子是经过我同意才带去的啊。
怎么办,这样的误会真是好尴尬啊。
“弱水……那你现在对夏晟死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