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正在播放动物世界。
吕亿对此没多大兴趣,室友却看得津津有味。
他吃过饭后,收拾了一下,便走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室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要去旅行?”
吕亿抬头,发现室友正靠在房间门口,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吕亿刚刚从床底下拖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旅行箱,上面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尘。
“不能算是旅行。”吕亿找了快抹布,认真地清理旅行箱。
室友好奇地追问:“难道是公干?”
“也不是。”吕亿说,“之前不是跟你提过我接手一个脑部长恶性肿瘤的病人吗。”
“对,你说那人是个难得一见的帅哥。”室友说,“你决定要跟他私奔了?”
“滚!”
“祝你们幸福。”室友满脸诚恳地道。
吕亿已经懒得理他了。
“我那病人决定做手术了,所以我替他安排到美国那边治疗,昨天已经跟James说明了情况,他很愿意接手。”
室友恍然大悟:“你要陪他一起去?”
吕亿点头道:“是,毕竟我是他的主治医师。”
“美国吗,那我让杰克去接你们吧。”室友说,“有他在,我比较放心。”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吕亿莫名其妙,然后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个杰克是我认识的那个吗?浑身长满肌肉的俱乐部教练?”
“你见过谁是浑身肌肉的吗?”室友反问。
吕亿说:“我怎么感觉你在替我找保镖?”
“是啊,”室友很干脆地点头,“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吕亿懒得理他,继续埋头整理旅行箱:“你想太多了,美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乱。”
室友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开了。
吕亿把箱子擦拭了一遍,然后把抹布拿去洗手间冲洗,再挂到阳台上。
“郭天趣,”他走到沙发旁,低头对室友说,“真的不用替我安排人来接机了,我对那边的环境挺熟悉的。”
室友笑笑,还是不说话。
吕亿靠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无聊得直打呵欠。
郭天趣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弯起了唇角:“我的毛虫宝宝快要破茧成蝶了,好想快点看到啊。”
“不就是蝴蝶吗,随处都能看到啊。”吕亿不以为然。
郭天趣的笑容更甚了,连眼底都泛起了别样的亮光:“经历过极致的痛苦后,他就能挣脱束缚,重获新生和自由了。”
吕亿看看郭天趣,又看看电视机。
“大哥,现在电视播放的是幼狼捕食吧?你说的蝴蝶在哪里啊?”
郭天趣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
“蝴蝶就在我的手里啊。”他摊开手掌,再猛地一下子合拢。
要是真有一只蝴蝶在他手里,必定已经支离破碎。
吕亿很无语地看着他:“你看个动物世界也能走火入魔啊,服了你了,慢慢看吧,我去洗澡。”
待到浴室的门关上后,郭天趣才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懂的。”他低声地自言自语,“可不是谁都能熬到我的第三重暗示的。”
第一重,迷乱。
第二重,花非花,雾非雾。
第三重,破茧成蝶。
他当初被逐出师门时,老师和师兄都说他心术不正,终将害人害己。
他不怪他们。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有朝一日,他们终究明白,他苦心钻研的催眠术,将撼动整个心理学界。
现在,就只看他的试验品能不能羽化成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