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灯昏黄的光映照在华丽的朱红地毯上,铺开,恍若撒了一地月色。
药香弥漫。
留声机上的唱片缓缓转动着,播放的是一支旧歌,唱歌的人,即使还活着,也已经白发苍苍。
就连欣赏它的人,脸上也深刻着岁月的痕迹。
摇椅上躺着一个男人,神态闲适,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即使在半瞌着的时候,也仍旧凶狠。
那是深植于骨子里的狠,像丛林里的猛兽,天生嗜杀。
“陶盛磊,管就一个字,不管就两个字,你干脆一点。”
床上坐着一个女人,面容苍白,双目无神,是久病在床的药罐子模样。她软软地靠在床头,一句话分三段来讲,讲完后还不住喘气。
男人缓缓地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过了很久,才淡淡地道:“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进公司能干什么?还不如安安分分呆在乡下。”
“你……陶盛磊,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
“我就没有今天是吧?”陶盛磊冷笑一声,“但我已经走到了今天。说以前没意思,要说就说眼前的吧,你的诊断报告上午已经出来了,我很遗憾,不过我会给你用最昂贵最有效的药物继续治疗,夫妻一场,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夫妻一场,你对我,就只有一句仁至义尽。”女人苦笑,眼底溢出凄凉之色,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还是入当初一样,对她毫不在意。
当初怎么就着了魔,不顾一切,为爱痴狂,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
“我再问你一次,君祁的事,你管,还是不管?”女人固执地看着他。
当年,那公司若非有她爸爸注资,也不能营运至今。
这是他欠她的。
他必须还。
陶盛磊不发一言,只静静地与她对视。
带着年代感的歌曲在其间流转,婉约舒缓。
终是她先别开了视线。
男人的眼睛杀气太重,没有谁敢跟他对视超过十秒钟。
她咬着下唇,手指紧紧地揪着被子,苍白的手背微微突起墨青色的脉络。
男人拿起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拨通电话记录中拨打频率最高的那个号码。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眼帘。
“阿斌,你去一趟红林镇,把宋君祁接回来。”
女人的唇角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弯出一条勉强称之为笑的弧线。
简洁地交待完毕,陶盛磊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回茶几上。
“你很难长命百岁。”男人站了起来,一米八零的身高很是魁梧,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医生说了,你的病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
她发出了一声干涩的笑声,却更像是哭。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吃力,但仍是要说,“我一天不死,你一天不能去找她,光是为了这个,我都会死撑着不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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