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似乎是追着石广才从庙里出来。
刚出庙门,便看到这一幕。
石广才被倒吊在一匹黄纸马上,身体就像纸片一样被风吹起,在黄纸马后飘荡,口的吐着红的、白的、绿的……
汉子吓坏了,立即大喊:“庄植,你在干什么?快放了石村长!”
也顾不得等庄植回应,马上便追着黄纸马屁股后面,跟着一起转了起来。
小幺嘻嘻笑着,转得更快了。
阴风越发的浓郁。
七月酷暑的天儿,都变得凉爽了。
“……”
庄植摊了摊手。
石广才交给小幺,他是放心的。
便直接进了庙。
一进到庙里,才发现里面居然挂满了布条,一半红一半白的布条,都是从梁柱上挂下来,左红右白,相当的分明。
庙中间则是放着四张方木桌,上面又摆着相当丰富的吃食:活鸡、蜡烛、香灰、蚯蚓、还有各类的虫子和不知道哪弄来的淤泥。
四张方木桌旁,挤满了石庙村的村民。
这些村民们头上都顶着‘盖布’,挤在四张木桌前开心的吃席。
木桌上的蜡烛、香火,蚯蚓、虫子,抓到什么就往口里塞。
“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不断。
一个个村民们都吃得非常开心、幸福,美满。
庄植都被感染的咽了咽口水,这些村民们吃得实在太香了。
当然,也有几个村民的盖布被掀了。
估摸着是外村的汉子们干的,这些被掀了盖头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变得非常的疯癫,跟刚才冲出去的石广才一样。
他们不断的在庙中上窜下跳,口里发出怪笑。
外村的几个汉子自然是死命的拉扯着他们,愚蠢得完全没有人传人的觉悟,一会儿拉这个,一会儿扯那个,口里喊着“别吃了”“拉住她”之类的话。
其中被拉扯得最凶的就数石庙村有名的余寡妇。
余寡妇只有十九岁。
依着老掌沟里的规矩,早早便嫁了人。
不过,在有了身孕后,她男人就进了城,可惜,进了城后就死掉了,传言是淹了水,连尸体都没找着。
余寡妇伤心不已,昏倒时撞了桌角,连着肚子里的娃儿都撞没了。
效果果真显著!
连小幺都嫌弃的骑着黄纸马跑远了,口里还叫着:“臭死姑奶奶了,臭死姑奶奶了!”
不出意外,石广才的魂儿也回来了。
“小小出手,便救回了一老一幼!”
庄植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自己给自己颁了个奖。
不过,石广才的神智看着还有些不太清醒,可能是被转晕了,一边吐还一边大声的念叨着:“讨……讨喜……”
刚才出来的汉子正拍打着石广才的后背,问着话儿:“石村长,什么讨喜?石庙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庄植也凑了个耳朵过去听。
小萝卜则是站在庄植身后,口里发出低低的自语声:“七哥……怎么长这么大了?”
说完,晃了晃脑袋,仿佛想到了什么:“哎呀,奶奶还在家等我呢,我要回家了!”
小萝卜迈步向着村外跑去。
庄植倒是没注意到小萝卜跑了。
因为,他正专注的听着石广才讲着“老爷来了……要……要听戏”,“全村……吃席”,“呵呵,快找老爷讨喜”之类的言语。
这些话听得旁边的汉子一脸懵,只能继续拍打石广才的后背,喊着:“石村长,你……你说清楚一点啊,什么老爷?哪来的老爷!”
庄植瞪了小幺一眼:都怪小幺,转太多圈了!
小幺回了一个鬼脸:?(′?.??`?)
“……”
庄植不再看小幺。
汉子没听明白,他倒是听懂了一些。
于是,开口道:“石老村长说的老爷是山老爷,是山老爷下了地,要到石庙村里来听戏,石村长一看山老爷来了,自然不敢怠慢,就让全村人过来吃席,顺便再耍些把式,大家一起找山老爷讨喜咧!”
“啊?是……这样吗?”汉子呆愣着看向庄植。
“不然呢?”
“那为什么石村长他们的魂儿没了?”
“可能是把式耍得不好,山老爷不满意吧。”庄植认真道:“老叔儿该是知道的,唱戏这活儿,还是得请专业的戏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