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也不多语,仅深揖道:“尊使请入寒宅!”
五名公子以及随同的家臣都让过一旁,一起深揖道:“奉迎尊使!”
两名宾相在最前面引路,段子干和那名嫡子打头,其他人随后,浩浩荡荡前往府门而来。
府门仪门大开。时近日中,虽然冬天的太阳不甚猛烈,但也温暖和煦;当段子干一行登上台阶,来到府门前时,庭院内早已安排好的女乐,在号令声中开始奏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段子干见安国君没有用雅乐,而是用这样一首秦风来迎接自己,大感意外;但细思之下,却又余味无穷,似乎有许多话语尽在不言中。
安国君在阶前相迎,在双方宾相的唱赞声中,两人完成了叙礼。随从和诸公子都留在阶下,只安国君和段子干登堂入室。
两人坐下后,段子干道:“臣贺安国君得封君侯!”
安国君道:“以微功得封君,实难符也!”
段子干道:“臣当再贺君侯更晋爵职!”
安国君道:“本以愚钝,封君已在意外,焉敢晋也!”
段子干道:“臣闻王子惟太子与君耳,若太子有失,君其王矣!”
安国君斥道:“无知妄言!为臣为子为弟,当祝父兄寿,安敢望父兄早亡耶!”
段子干道:“非敢望也!王在位四十岁,年已六旬。太子为质于魏。今秦夺魏城,安能保太子平安。若太子有失……”
安国君打断道:“若太子有失,臣虽力弱,愿为军中小卒,以当魏刃!”
段子干道:“壮哉,君侯!然巩未能如意也。何者?秦王少子息,壮者惟太子与君侯耳。太子有失,断不能再失君侯也。”
安国君道:“汝屡属意太子,是何居心?”
段子干道:“非臣敢属意太子。秦夺魏城,魏臣汹汹,皆将不利于太子。王遂命臣速入咸阳,以报秦王与臣,速谋其策。奈秦王与重臣皆视太子于无物,太后虽重之,惟无策耳。臣以为,秦但归魏垣与轵二城,则太子安若泰山;若不归之,王虽欲保太子,其奈群臣何!”
安国君似乎有些动心,沉默了片刻,问道:“垣与轵何所在,秦何以夺之?”
段子干避重就轻,详细地介绍了垣与轵的位置和地位,它们是重要的轵道两头的城池,是进入轵道的门户。
安国君问道:“轵道何如?”
段子干道:“轵道者,晋出南阳之道也。晋之东南皆山也,惟赖陉道以通。轵陉道,晋通南阳,复得渡河而入洛阳。”
安国君复问道:“何人取垣与轵?”
段子干不太经意地回答道:“闻秦河东守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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