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重新设了宗人府,但是,也仅限于管理宗务。
宗室不能干政的规矩还在,襄王自然也不必上什么朝会,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进宫朝贺便是。
因此,这位襄王爷的作息十分规律,每日辰时起身,用过早膳之后,研习半个时辰乐理,然后前往宗学巡视一圈,解决一下那帮纨绔子弟之间的争斗,顺便抽查课业,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早早的便回到十王府呆着。
但是今天,他却打破了自己许久以来的习惯。
卯时,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朱瞻墡便起身,来到书房坐下,将自己早已经写好的奏疏,再仔仔细细的看了数遍,然后又觉得不妥,在上头再三修改了措辞,折腾了半个时辰,方才满意下来。
亲自将奏疏再誊抄一遍,他方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罕见的露出一丝疲累之色。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面色忠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道。
“给父王请安。”
朱瞻墡脸上露出一丝慈爱,摆了摆手,让年轻人起身,道。
“你怎么来了,马上该去宗学了,早膳可用了?”
这个年轻人,是朱瞻墡的嫡长子,名为朱祁镛,自然,也是正式被朝廷册封过的襄王世子。
应当说,从能力和才学来书,他这个儿子,其实都不出色,但是,唯独有一点很好,就是孝顺。
朱瞻墡本身,是极看重嫡庶之别的,所以,他对于这个儿子,也十分的偏爱,像是其他的儿子,在他面前,是很难讨到这样关心的话的。
朱祁镛显然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起身来到朱瞻墡的身边,道。
“谢父王关心,孩儿一会带些吃的,去宗学用便是,平日里,宗学开课的时辰早,孩儿不敢打扰父王,鲜少能够晨昏定省。”
“今日终于有机会,自然要赶来为父王请安。”朱瞻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仍是道。
“好了,你的孝心,为父是知道,安也请过了,快些进学去吧,一会为父吩咐厨房,再给你做些点心送过去。”
朱祁镛起身,再度屈膝行礼,恭敬一拜,正要退去,但似是不经意间,瞥见了书桌上的奏疏。
踌躇片刻,朱祁镛试探着问道:“父王,这本奏疏,是给陛下的请安疏?”
虽说如今身在京师,但是,毕竟宗室不能干预政务,因此,这种奏疏要递上去,要说的除了宗务,也就是日常的问安了。
朱瞻墡皱了皱眉,没想到平时不善言辞的儿子会突然问起这个,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想,便道。
“不是,为父另有事情要上奏朝廷,此事与你无关,你莫操心,进学去吧。”
朱祁镛望了书桌上的奏疏一眼,有心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终归是平时父亲的积威起了作用,踌躇片刻,他还是没有再说,只恭敬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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