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眼看着罗跃进的脸在一拳拳下肿成猪头,可偏偏挨打的男人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句哀嚎和呼救声都喊不出来,更是动也动不了。
场面太过匪夷所思,一时间偏僻的巷子里,安静得除了拳拳到肉的声响,什么也听不到。
花喜这几天很是憋屈,以前她好歹是个受人尊敬的医生,现在却沦为一个好吃懒做的肥婆,不仅被村民们的鄙夷,还要承受减肥的痛苦,几天下来,她火大得很。
所以揍起渣男来,她也是豪不手软。可惜她这体格不行,又没吃午饭,揍了有十来拳她又开始气喘吁吁,最后来了几下,也只能收手。
她看着倒在地上一脸惊恐望着她却泪流满面的罗跃进,不屑地撇撇嘴。
然后一脚将人踹翻,她才低头将插在罗跃进脊柱上的绣花针拔出来。
还好出门时带着防身,可惜没有银针,等她有钱了必须搞齐装备。
“我警告你,以后见到姑奶奶绕道走,别凑上来犯贱,不然下次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
花喜想着这时候还有流氓罪,罗跃进再敢找她,她就去举报他勾引已婚妇女,反正她名声也不好,也不怕更差了。
花喜拎着肉哼着歌走了。
“天黑容易犯错,屋顶会着火,de
~ de
~ de
~”
巷子里,恢复了行动的罗跃进痛苦地哀嚎起来,虽然手脚能动了,却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
直到花喜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沈执才回了神 。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目光却锁着花喜的宋东权,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老大,她唱的什么玩意儿 ?”
宋东权抿着唇角,目光深邃难明。沈执的意思他很清楚,花喜太奇怪了,她以前对罗跃进是什么态度,没人比他更清楚。
如今却……
他目光冷冷扫向从地上爬起来的罗跃进,淡淡道:“让你四叔把人好好管管。”
沈执一听,连忙立正:“是!”
老大不是要找他算账吧,他四叔是螺丝厂厂长,弄一个罗跃进轻轻松松,他早就想修理罗跃进了,不过前几天可是老大自己说没必要的。
跳梁小丑不够格当对手,老大不屑搭理姓罗的,这点道理他是懂的,怎么老大突然又要动这种伪君子了?为了给花喜出气?
沈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连忙摇摇头,他脑子锈了!
花喜却不知道,自己胖揍罗跃进的事会被其他人看见。
她绕着小胡同七拐八拐就到了供销社门口,很快拿到了之前买的摆小摊用的锅碗瓢盆,又打听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向着菜市场走去。
她速度快点,还能赶上中午这波饭口。
虽然是小县城,但是居住的人口也不少,菜市场有好几个。花喜第一次出摊,分析了一下位置后,没去最大的菜市场,而是去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中小型市场。
县里最大的市场在中心区域,但大多都是城镇居民去买菜回去自己做饭的,真正肯花钱买饭的人不多。
火车站这边位置虽然偏了点,但是胜在离车站近,人流大,而且因为运输关系,很多厂子都在附近,免不了工人们中午吃不惯食堂要出来换换口味。
花喜带着东西过来,先去交了管理费。一个月竟然要五块钱,虽然不算贵,可宋东权给她的十块钱,她买七买八现在就剩下两块五了。
花喜和市场管理员好说歹说,又是给人家扇扇子,又是帮忙点烟,说尽了好话,管市场的大妈才终于点头,同意她先交十天的钱。
“小姑娘,我也就是看你长得实诚才给你开特例,不过管理费肯定不能和月缴的一样,十天算你两块钱,这个月还有十七天,都按这个价算,下月开始你就正常交就行了。”
“成!”
花喜一口应下,又嘴甜地道:“我知道都是大妈心善,您这是照顾我,您放心,管理费这块我一定不拖欠!”
“小丫头真不错,就这嘴也保管你生意好,进去吧,自己找地方,生意兴隆啊。”
管理员拿着两块钱满意地走了。
花喜松了一口气,看着手里最后剩的五毛钱,有点肉疼。
真是欺负人,十天两块,一个月就是六块,比别人多交了一块呢。
不过只要让她开张做生意就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花喜立刻拖着大包小包走进了市场。
市场外面,两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看着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脸色都不太好。
沈执气愤地道:“就知道她狗改不了吃屎,肉是没给那姓罗的贱人,但这不又来县里吃吃喝喝来了?她那一身肉可真不是白长的!”
两个人看着花喜直奔卖小吃的摊子,都以为花喜是又嘴馋过来买吃的。
之前花喜每隔几天都会进城,不把她爷爷的钱和从宋东权手里骗的钱花光,是不会回去的。
本来沈执今天看花喜对着罗跃进大打出手还以为她改了,不成想是想多了。人家大步流星的,最后还是直奔卖油果子和各种肉包子的方向。
沈执替宋东权不值,他老大多优秀的人,竟然娶了花喜这种好吃懒做的女人。
沈执愤愤不平地骂了几句。
宋东权看着花喜肥胖的身影最后消失在油条摊身后,也是抿紧了唇。
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推着自行车掉了头,“你不是说有事,正好我也有个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