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圣王以功德封禅,他们用蒲草包裹车轮上山,这样就不用惧怕伤到山上的草木土石。到了山顶,将地面清扫后,再铺上以菹秸编制而成的席子,就可作为祭祀上天的场所,陛下于席上进行叩拜,便可通达于天。”
说话的是淳于越。
这位硬脑袋的齐地儒生待到皇帝一开口询问,就迫不及待的抛出了自己的封禅礼仪。
听到这话,赵佗脑袋冒出一个问号。
用蒲草包车轮,难道那样你轮子碾上去,草木就真不伤了?
而且这泰山有一千五百多米高,中间弯弯绕绕更是不知道多少,你坐车上去?
赵佗无语的摇着头,他看了一眼对面宽袍大袖的淳于越,真不知道那个戴着进贤冠的脑袋里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
另一边,与淳于越一向相善的漆雕毕,先是称赞了一番蒲草包裹车轮确实是古代圣王之法,但这样做,难以显示皇帝的诚心。
不如皇帝亲自步行上山,然后每隔一段距离,就让随同的公卿重臣于道旁祭祀叩拜。再在山顶上筑一祭祀台,置祭具以致上天,如此方显皇帝的心诚。
听到这话,始皇帝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他已经远眺过博阳城以北的泰山。虽然不如关中的华山、秦岭那么高,但泰山好歹也是一座巍峨大山,否则齐人也不可能说泰山与天相齐。
你要朕步行上山?是想累死朕吧!
始皇帝狠狠的瞪了漆雕毕一眼。赵佗见到这一幕,心里越发无语。
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个空想大师,也不考虑说出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实现,皇帝能不能接受。
除了这两人外,其他儒家派系的领头人也都纷纷发言。
提出了各种听上去颇有象征意义,但实则有些离谱的礼仪规程。
甚至还有人说要在泰山上筑造大型的五色祭坛,以象征五德运转。
让皇帝站在五色祭坛中的黑坛上,在那里仰望苍穹,叩拜祭祀,以此告命于天。
这样更能映衬大秦的水德,象征天命在我。
一個接一个封禅礼仪被推了出来。赵佗注意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周围的公卿大臣也都一个个冷漠相视。廷尉李斯反倒是面容温和,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待到诸位儒生七嘴八舌的说完十余个方案之后,李斯目视了旁边的奉常一眼。奉常名叫赵秉,他是法吏出身,算的上法家一系,与李斯一向走得近。
作为专管祭祀的公卿,赵秉放任儒生从咸阳争辩到泰山,一直鲜少过问,这其中恐怕也是有李斯的意思在内。
现在见到李斯目光,赵秉便心领神会,知道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他站出来呵斥道:“皇帝封禅,乃何等大事,尔等儒生称此为古代圣王之礼,然则从咸阳至于泰山数月之间,连礼仪都难以定下,照尔等做法,恐怕等到过了六六之日,都还没有将礼仪确定下来,这岂不是误了封禅大事,要尔等还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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