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命完毕,由于近日来身体抱恙的缘故,刘表很快便屏退了他。
待霍弋回到伊府时,伊籍早已布置好酒宴,满怀笑容道:“阿弋此行面见刘豫州,情况如何?”
“刘使君待人真诚,平易近人,颇有仁君之风。”
霍弋坐于侧席,笑着回应道。
“阿弋给豫州如此高的评价,想来此番收获颇丰也!”
伊籍惗了惗下颚胡须,欣喜道。
“这一行能如此顺利,也得感谢伊伯父的引荐呀。”
“要不然,就凭弋孤身北上,怕是比较难。”
霍弋好歹也是两世为人,并未将功劳全权揽在自己身间,同样是拱手向其拜道。
随即,两人入席坐定。
伊籍面上恢复严肃之色,倒满酒水,问询道,“接下来阿弋准备如何行事乎?”
闻言,霍弋将自己前番为刘备献的上中下三策娓娓道来,沉声道:“刘使君不愿舍弃名声用权术诈取荆州诸郡。”
“那咱们就唯有静观其变,等待曹军主力大举南下,见机行事。”
说罢,他端起酒水一饮而尽,缓缓说着:“弋此番向刘荆州复命,瞧其似是身体欠安,脸色间颇为虚弱。”
“依弋看,刘荆州怕是命不久矣!”
此言落下,伊籍连忙说道,“照此说来,我等是否该差人送书与刘使君让其上表请求调长公子提前从江夏回返辅政,方便刘荆州百年以后拥护其继位呢?”
“嗯?伊伯父为何会如此提议?”
霍弋听罢,面上升起些许狐疑,问道。
“概因长公子一向与刘使君关系深厚,若其承继荆州之主,则势必启用使君为辅政之臣。”
“如此,岂不是更方便使君总揽人心?”
话落,伊籍面色严肃,沉声道:“蔡瑁一向恨不得除使君为后快,若是让其阴谋得逞拥立刘琮上位,怕是使君于荆州将无容身之所呢。”
一语落的,他徐徐道来了自身的想法。
霍弋听罢,却摇摇头道,“伯父此策理论可行,可拥护长公子无半点机会。”
他一时心下不由生出数分欣赏之色,从案几上厚厚的公文中抽出一则竹简,怀着笑意道:
“汝父前番上书称,近日来江左孙氏暗中有调集兵将,准备再度来犯荆州的意图。”
“请求我准许他招募兵勇,随时御敌。”
“不知阿弋觉得如何?”
此言一落,静侍一旁的霍弋瞧着其脸色,颇有考教之意,他稍作沉思道:
“自从黄太守被孙氏举兵杀害后,目前江夏的防御力量仅剩下领军前去驻守的长公子部。”
“依明公之见,若是孙氏来犯,仅凭长公子能够挡住敌军否?”
一言落下,霍弋话语完全是站在刘表的立场上去阐述,为了避免引起其猜忌,他并未直接劝说批准自家老爹募兵御敌的请求。
刘表一听,面上的确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许久才喃喃道:“琦儿自幼不通兵事,孙氏麾下猛将甚多,怕是难以招架。”
“若汝父能募兵援助,或可能助琦儿一臂之力。”
说罢,他遂也不再犹豫,直接提笔于文书上批复下发了下去。
霍弋从旁静静关注着,内心深处方才长舒一口气。
这老家伙终于是批复了。
他如是想道。
“我这身子每况愈下,怕是支撑不了太久了。”
“阿弋你智术过人,颇是能干,若我不在人世后,你可否为琦儿出谋划策,多护佑一二?”
似是沉思了良久,刘表忽是神色颇为郑重的望了过来,面露恳求之色。
时至如今,他也知晓目前襄阳城内蔡瑁权势滔天,纵是他自己都难以抗衡。
这也是刘琦当初请求出镇江夏时,他欣然应允。
在刘表看来,刘琦离开襄阳,或许更为安全。
“州牧放心,弋若能竭力相助,必不会让长公子被奸人所害。”
霍弋听罢,迅速拱手抱拳应诺道。
对于他的谋划而言,刘琦也是日后助刘备全据荆州最为重要的棋子。
他也不会让刘琦被蔡瑁暗害,自然也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