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思量了一下,又同林叔寒、温灵娇商议了几句,说道:“泉州、广州实是太过遥远,在下同几位同伴商量了一下,不如先在老船主船上叨扰几日,再作计议不迟。”
李直听了十分高兴:能多留秋仪之几日,便能多同他叙谈叙谈,哪怕不能通过此人洗清身上走私犯的污点,好歹也能打听打听宫闱秘闻、官场琐事,对自己的生意而言,也是一件有利无弊的好事。
于是李直满口答应下来,说道:“老朽这船是新打的,船上空房有的是,秋大人就请安住好了。”
如此这般,秋仪之等人便在李直、李胜捷的安排之下,就在船上过夜。为求能够互相照应,秋仪之特地向李胜捷讨了并排的四间房间——温灵娇独住在最里一间,尉迟霁明和荷儿就在隔壁入住,林叔寒也是独住一间,秋仪之自己则同手下几个亲兵分成两组分成两间居住。
秋仪之等人已是两天没有好好睡觉,草草吃过晚饭,睡意便如潮水一般涌来,同李直和李胜捷说了没几句话,便辞了出来,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秋仪之见房内并不宽敞,打扫得却也干净,又并非如寻常军营帐篷之中是一个大通铺,而在四角上各放了一张单人床,正好可供四人休息,床上已铺上了薄薄的一层凉席,显得既整齐又舒适。
秋仪之也不管这是不是李直为招待自己特意安排的,挑了最里边的一张铺子便和衣躺下了。李直这艘海舰虽然巨大,在大海之中却依旧不过一粟而已,一阵海风吹来,抚起浪花,打得巨舰微微晃动。秋仪之便在这仿佛摇篮一样的摇摆之中,渐渐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秋仪之忽觉下体饱涨得很,虽然睡得尚在昏沉之间,却也知道是内急了。
这件事情乃是人生在世最拖不起的一桩要务,因此秋仪之虽不情愿,却也只好赶紧起身,见其他三张床上已不知何时躺了三个亲兵,都睡得正沉,鼻中微微响起鼾声。
秋仪之怕吵醒他们三个,小心翼翼从床上坐起,四周张望了半晌,又摸索了一番床底下,却没找到夜壶,于是轻叹一声,只得蹑手蹑脚往门外走去。
他忽然想起倭寇或许尚未走远或许会有危险,便忍着尿急,重新折回床边,将自己那口西域宝刀佩戴在腰间,这才重新走出船舱。
此时正是夜色深沉时候,天上云层正厚,将月光遮蔽起来,秋仪之摸黑在甲板上走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找到厕所的所在,小腹之下却是越来越涨。
这时一阵海风吹来,带来又咸又涩的大海独有的腥臭味道。秋仪之忽然心血来潮:若是能在这样雄伟的巨舰之上演一出“疑是银河落九天”,将自身周天循环之后的糟粕归于 大海,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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