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大叫“不好”,慌忙上前,却又怕被郑鑫的乱刀砍中,便忙叫道:“霁明,不好了,郑鑫这是要杀人灭口!我们快些把他擒住!”
尉迟霁明此刻正同父亲尉迟良鸿联手,同尉迟老妪缠斗在一起。这尉迟家的老姑姑果然武功高强,更在尉迟良鸿之上,合其父女之力也不过是略占上风而已,三人纠缠在一起,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厮杀,谁也脱不开身、脱不开手。
三人之中,还是那尉迟老妪武功修为略高一些,余光瞥见温鸿辉遇害,正想要去搭救,却偏偏被尉迟家两个小辈拖住手脚,一时难以抽身前去搭救,却乱了心性,脚上步伐、手上招式都有所混乱。
尉迟良鸿见有机可乘,忙贴身上去,将她的招数全部接住,又吩咐尉迟霁明道:“还不快去帮你小叔叔?”
尉迟霁明赶忙“哦”了一声,随即闪开一边,一伸手便将郑鑫的手腕紧紧抓住。
郑鑫乃是皇子,平日里谁敢对他动手,被尉迟霁明这样一抓,竟有些吃惊,慌忙叫道:“你做什么?我是皇长子,你居然敢犯上么?还不赶快给我松手!”
尉迟霁明哪里肯听他的话,非但没有松手,手上的力气反而越来越重,捏得郑鑫手中无力,紧握着的匕首都掉在了地上。
郑鑫倒也不愿就此束手就擒,忙喊道:“三弟,你看见了吧?就是秋仪之手下这个江湖匪人,居然敢对皇子动手!他们既然敢伤我,自然也就敢杀父皇,父皇就是被他们给弑杀了的。”
郑森乃是几兄弟里面最单纯愚钝的,听了郑鑫这话,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是否同前面的话有所矛盾,只知道一介草民胆敢对付皇子,本就是一条天大的罪过。
于是郑森抽出手中宝刀,带了几分恐吓的意味,缓缓向尉迟霁明手上砍来。尉迟霁明怎么会看不出郑森这虚晃一招,也不躲闪、也不格挡,腾出左手一翻,便又捏住郑森的手腕,疼得他同样将兵器摔在地上。
一时之间,局势陷入了僵局——尉迟霁明一人制服了两位皇子,而尉迟良鸿则同尉迟老妪斗了个平分秋色。
秋仪之眼见这样下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赶紧高呼一声:“都给我住手!皇上尸骨未寒,我等便在他老人家的遗体之前以命相搏,这样成何体统?岂不令皇上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他这一声喊果然有效,众人闻言全部都停下了手中动作,呆呆站在各自的位置,默然不语。
良久,那尉迟老妪第一个挪动了半步,走到被郑鑫砍了无数刀的温鸿辉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对温灵娇说道:“教主已是死了……”
温灵娇沉默了许久,有些伤心、又似乎有些解脱,答道:“哥哥不听我的话,强要出头,终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这……这……这也是命啊。”
尉迟老妪提起鲜血淋漓的温鸿辉的尸体,又复长叹一声:“老婆子我护了教主一辈子,终于还是没有成功。老婆子哪里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也罢,我将教主尸体收敛之后,便会自行了断……”
尉迟良鸿忙接口道:“这位前辈,你也是我尉迟家人,现在既然邪教教主已死,你便再无牵挂。晚辈不才现在乃是家族族长,前辈若有意认祖归宗,晚辈是可以做主的。就算叔父辈里有人不同意,晚辈也自然可以同他们解释……”
尉迟老妪却摇摇头说道:“不过都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归宗也好、不归也罢,我早已看穿了。你叫尉迟良鸿对吧?武功很看得上眼,江湖上口碑也好,生的女儿也不错,我尉迟家后继有人,我也就放心了。”
说罢尉迟老妪伸手推开一扇窗户,说声“珍重”,便要离开。
郑鑫见了,心道:“不好,这老婆子走了也就走了,可我同温鸿辉商议办理事情之时,她都在左右陪同,万一她在江湖民间胡言乱语,自己就算继承了大统,这皇位也未必能够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