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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广场,银电如梭,这边谢天行身形纵跃堪堪避开喙啄,那边一只利爪已撕向青鸟。
双爪对撞,青鸟瞬间被拍飞数米。鹰厉公哈哈大笑:“古兽不过如此,怪不得当年会败给孱弱的人类。如今更是为了苟延残喘而屈辱乞食!”
反翅一划,如刀般划向青侯喉咙。杀生枪与银翅对撞,擦出一线光火。
青鸟空中一转,一只翠羽划出,追风赶月,发出尖锐的啸风之声。她的声音冰冷之极:“无论神族圣族,本座何曾屈膝?无知小辈,若非本座实力十不存一,你岂敢如此放肆!”
鹰厉公双翅一合,将将把翠羽挡在身外。任翠羽疯狂钻动,却不得寸进,“冢中枯骨,大言不惭!”
他银翅一挥,这枚翠羽便斜飞于地,毫无滞涩地穿过一个府军尸体,在广场地面上留下深不见底的细孔。
银翅刚开,谢天行已出现在前,双手抱捶,抓住这一瞬间的空当,以巨灵击山之势轰向鹰厉公。
银电一转,鹰厉公已至谢天行身后,利爪将挥,却正正迎上青鸟挥翅而来的喙击。银电再转,现身青鸟侧下方,毫不犹豫递上利爪!
他的速度,快出不止一筹,根本不惧围攻!
然而,一只翠碧长枪,恰自青鸟羽翅缝隙中穿出,与鹰厉公利爪争锋相对。
凭借绝妙的配合,青侯他们才能与鹰厉公鏖战许久。弱者与强者的搏杀,需要的不仅仅是强绝的勇气,更多的是那份永不放弃的坚韧,那份水滴石穿的耐心。
青侯从不缺少耐心,就像他眼睁睁看着风鹰侯肆虐全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员、自己的下属一个个死去,一直等到那几乎一闪而逝的机会,才悍然出手,当场强杀风鹰侯。
这一枪,亦是如此。
这一枪,轻柔却坚决。好似春日发芽的第一枝,并不锐利,反倒暖洋洋的,昭示着生的气息。在最温柔的春色里,涌动最冷酷的杀机。
这是青侯拼尽全力的一枪,这是搏命的一枪,即便是鹰厉公,也不愿硬接。
前方是谢天行轰落的捶势,后方是青鸟发出的锋锐杀意。他毫不迟疑,挥爪如电,在杀生枪尖,轻轻一晃即退,挥翅疾退,直坠落地。
利爪踩在地面,没有踏得地面开裂,反倒只是微微溅起一滩水花。足见鹰厉公对力量的掌控,在细微处见高明,也愈发显出游刃有余。
不对,这里怎会有水花?
鹰厉公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从那滩浅浅的积水中已跃出一抹光。
不,那不是光,是折射阳光的水。
水滴飞起,瞬间凝冰,冰晶成剑,冰剑握在一只宽而修长的手掌间,一挥而过!
饶是鹰厉公第一时间化身银电避开,这一剑仍削掉了他小半只羽翅。
这一剑,几乎与鹰厉公心中的念头同时升起,同时出现。
念之所起,剑之所至,如此快的剑!
银色血液如滚珠滴落,鹰厉公既惊又怒,“澜候?!”
浅浅积水中握住冰剑的手缓缓升起,随之而起的,是一个面目儒雅的中年男人,蓝色长衫上绣着雪色冰纹。
他微微躬身:“薄名竟能入鹰厉公之耳,这是飞卿的荣幸。”
天澜学府府长,澜候白飞卿,只有他,才能有这么快的剑。只有他,才能在这么一滩浅浅积水中彻底藏住气息。
才能让灵觉敏锐如鹰厉公,也丝毫无觉,才能让身法快如鹰厉公,也避之不及。
而这一剑表现出来的意义,更是让人心惊。
谢天行、青鸟、青侯,他们以搏命式的进攻,方才创造出了白飞卿出剑的机会。
他潜藏许久的这一剑,本可以造成更严重的伤势,但白飞卿选择的,却是鹰厉公的羽翅。
也就是说,在削弱鹰厉公更多战力的诱惑前,他选择的是降低鹰厉公的速度!
乍一看是得不偿失,细一想,却有一种让人为之恐惧的疯狂!
这些家伙,他们想的竟不是要在鹰厉公手下逃走,甚至不是击退鹰厉公,而是要击杀他!击杀兽族八王之下的最强战力,击杀一位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