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爷生怕哥哥来分一杯羹,忙说这种事,总要悄悄去做,不然这乡里去京城的极多,到时那边晓得了消息,要做防范,岂不白白便宜了外?既然儿子这么说,这位朱太太也就同意了,写了封信给儿子,上面大略就说嫡室收外室外的产业也是常事,求官家做主。
朱二爷拿了这封信,如得了尚方宝剑一样,飞快去了府衙,塞了些银子给一个相熟的师爷,递上状子,师爷听说京城这里足有四五万两的产业,又和朱二爷要了五百两银子的好处,这才把状纸呈给知府,知府见争产事也是平常事,就批了,让两个公差陪着朱二爷上京去做这件事。
朱二爷这一路上,打酒买肉,又包了两个粉头给这两个公差,这两个公差感念朱二爷款待,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把外室赶走,给朱二爷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到了京城,这两公差又去寻了相熟的,打听了朱家情况,晓得朱太太是个厉害的,这才趁了朱太太出门时候上门,为的就是等朱太太一回来,账本钥匙花名册全都被收了,纵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翻天。
谁知朱小姐虽娇弱,但就是不肯交,这又是京城,两个公差不敢闯进内室去翻箱倒柜,只得厅里大呼小叫。
此时朱二爷见事不谐,若是自己哥哥来,肯定会照父亲说的做,到时说不定还要骂自己一通,一想到这前前后后花出去的上千两银子,朱二爷就一阵心疼起来,为了银子也不能叫哥哥来,于是脖子再一梗:“说没资格,又是什么东西,有资格教训吗?一个外室……”
不等话说完,朱二爷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接着脸上被拍了样东西。朱二爷尚未开口骂,就听朱太太道:“睁大的狗眼瞧瞧,这是当年老子亲手写的婚书,聘万氏女为妻,为妻,给瞧清楚,是妻不是妾,更不是那没有婚书,随意处置的外室。”
这一手朱二爷没料到,但那两公差已经笑道:“这话说的好,若没有婚书,们还不好办事,有了婚书就好办了,停妻再娶,这是什么罪名,随去公堂上走一遭吧。”
朱太太说了这么大半天,口已经干了,喝着茶道:“上公堂,好啊,就怕不上公堂呢。停妻再娶,那也是男子有罪,这男子已经死了。上公堂,后娶者,不过是被仳离,被仳离,外室能用这个词吗?”
被仳离,那就证明朱老爷娶双妻是事实,犯的是国法,可朱老爷已经去世,这国法也难追究,更难以用外室这个名义把朱太太母女全都赶出去,毕竟娶双妻被仳离的后妻所生子女,也是要有产业的。
朱二爷想到这点,心里恨自己老爹不迭,怎能做出写了婚书的事?也不想想,不写婚书,朱太太的爹娘怎能放心把女儿嫁给朱老爷?这商户外娶两头大的多了去了,写婚书的当然也不少,未必没有妨着原配子女来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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