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赶车的车夫朝前面一指,却见前面的大路上有三五个人打横拦住了,那几人本就已挡在路中间,象还怕沈放的车跑了,还在路上横了一辆车,车头上挂了个小旗,旗子上画了五个轮子,一个朱红,一个墨黑,一个靛青,一个溜紫,最后一个是海蓝色。沈放一楞:还从没见过大车上挂这么古怪的一个旗的。旗上还绣了四个字,道是:轮行天下,觉着隐隐就是刚才擦身而过的那辆车,旗子却象是才挂上的。
三娘象也一愣,还没及问那几人为什么拦路,却听对人已高声道:“车中可是镇江府沈放沈先生夫妇吗?”
沈放听有人问,不自觉欠身拱手答道:“不错,正是。”
对面那人便面露喜色,向前凑了过来。他手里摆弄着一对铁核桃,只听到被他转得“咯吱吱”的响。三娘却叹了口气——傲之真是江湖阅历全无,一句话就给人家试出来历了。
却见对面那四个人都不像什么好角色。一个极胖,穿一件污灰的白褂子;另一个是扫帚眉,细高挑,却扛着一根白蜡杆儿;剩下两人似是兄弟,都铁青色的脸,筋骨粗壮,门神似地在那儿站着。四个人个个头戴一顶新毡帽,帽子样式却说不出地古怪。那四人围成个半圆形,把前面去路已完全遮住了。
沈放轻声问三娘道:“是打劫吗?”
三娘摇摇头,低声说:“不象。无论如何,傲之,一会儿你一定听我安排。”
沈放一愕,结婚十年,这还是三娘第一次对他说要他听自己安排。心里想:“三娘一向柔顺,怎么今天对自己说话如此决断?”
却见对面中间那人手里拿了一幅画像,正比着自己尽瞧,三娘子见了那幅画便知无法善了了。那人逆着光,透过纸背也隐约能认出画的笔迹,沈放一扫之下,已认出那画中之人正是自己。他精识书画,只看那笔迹,就知这画原是是匠人描的,看来还有底稿,且已复制了好多份。稍微认真看了下,沈放才认出那笔意依稀是自己镇江好友顾祝言的手笔,心中不由苦笑,暗叹道:朋友!——他也没想到朝廷会查访的这么急切。
两人只有下车,却是三娘子先开口。只见她先打量了对方一眼,开口道:“几位大哥可是缺钱吗?我夫妇身上虽然所带不多,但诸位要尽管拿去,只要不伤我夫妇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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