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尽力与联邦政府合作,只要我力所能及。”我居高临下,一径和风细雨地对他微笑。我感觉渔英华那充满猜忌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盘亘不下,我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在我眼里从来什么都不是。
“那好。”应声的却是渔探员,我这才把注意力转移至她,却见她已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样物事,我一见,顿时心头光火,这是我宿舍里的笔记本电脑。
她挑衅地看着我略现愠怒的表情,玉指一晃,亮出白色的搜查令:“别介意聂小姐,公事公办而已。”
我冷冷地收回目光,不想让她太过得意。一见她我的心情就没法好起来,没办法,我跟她就是犯冲,从当年在哀牢山下的小酒肆里见第一眼开始这梁子就结下了,谁叫她一出手就是帮人抢我女儿!
渔探员大大方方地打开我的手提,熟练地开机,好像这是她的工作手提:“你可以输入密码,让我检查一下历史记录吗?我这么大老远把它带来,就是想征得你的同意。”
“Sure.” 我微微一笑,手指在键盘上一掠,开机音响起来。
渔英华的表情呆了一呆,她大概没料到我的指法会如此之快,快到她根本无法反应我的手指在哪里掠过。万司长此时也皱着眉看我。师父依旧端着他的龙井,一言不发。
她没有再看我,只是埔一开机就进入系统盘查我过去48小时的历史记录和遗留链接。
我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秀眉深锁,美目流转,如此审慎认真地扫描着系统内每个根、子目录。折腾了半晌之后,我见她还不死心,恨不得从头再盘一通的样子,便好心道:“您要知道什么,我调给你看。”
渔探员没有睬我,只是对万司长摇摇头。“你的记录里什么也没留下。” 末了,她总算闷闷地憋出一句。
“哦,可能我删了!”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的LAPTOP内置了3个高隐蔽自删除程序,每个都是我用自编的语言杜攥的,只有我自己能破解。每次运作后都会自删除高于安全设置外的所有历史记录和操作。
在场三个人都听到“我删了”三字,却抓不到一丝把柄,我甚至能听见渔探员的一口贝齿在她小嘴里呲呲磨动的声音。
“聂小姐,”万司长看着我,突然语重心长起来,“要知道每年都有几十万黑客不断攻击中情局的中心系统。。。”
“而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能闯关成功。”我接口,意在耻笑中情局的网管无能。师父这时冲我微微地笑,我觉得这个笑容很撑腰,于是有些得意起来。
“可是大多数人都会在我们的系统中留下踪迹。”万司长的眸子如鹰鹫般死死盯着我:“系统里装有自动追踪监控程序。无论对方从哪里进入,我们都能在48小时内找出他的切入口。”
“所以你们今天跑这儿来了?”我轻描淡写,一副百无聊赖,快要睡着的迷离眼神:“That’s amazing!”
我笑,那些个破追踪程式!也叫追踪啊!我一向用来搞催眠的,通常它们还没攻到我所在局域网的端口就已被我的系统防护天王 “风声水影”逮个正着,支得远远的。
万司长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吸口气,换了下翘腿的姿势,道:“当然那些闯关顺利的人十分聪明,但国家安全并不是好玩的游戏或赢利可观的商品,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因为现下年青人日益增长的聪明和无知而面临困扰,你们这些孩子怎么才能真正懂得国家安全是柄双刃剑这个道理。”
这就是万天成万大侠,我前世的万大哥,今生的万司长,如今能对我作出的最后警告?说真话凭他在我记忆中仍旧如此挺拔伟岸、遒劲阳刚的外形,再配上这身笔挺的西服,可称上男人味十足,我还真舍不得把他看扁了。
“我真感到遗憾!”我一脸虚情假意的甜美笑容,“可是单凭一个斯坦福,就能藏匿下多少异度、暗流、灰魔、甲壳军团,你们要是一台台手提去查,难免让人笑话中情局就爱兴师动众。”
我刚才所举之例正是当今国际网络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金牌骇客,其中的灰魔和甲壳军更是人数浩荡、组织有序的黑客集团。
我揶揄地睇着渔英华,她恨我已经有一段时候了,这会儿听我如此嚣张地反唇相讥,一张俏脸更是紫青。我也知她自打一见我起心里便不喜欢,这从我俩一见面她几乎把我掐死便能看出。前世的遭遇和情绪对如今生活的影响是深远而巨大的,只是记忆未苏的人们从来无所觉察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打搅二位了。”万司长似乎明白再留下去难免自取啼笑,便站起身来,渔探员的一双美目阴霾地瞪我一眼,也随他朝门口走去。
“不送。”师父这会儿总算站起来寒暄。
“罗教授,”万司长却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道:“那杀手被我们的人用消防梯从19米高的树上接下来,据他说是您把他‘扔’上去的?”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师父。师父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地摇摇头:“是么?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