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节,拜七姐,七姐赐我名利车,七姐赐我美丽色,七姐保佑我嫁个郎君有田又有舍。。。
傻枫子,对着天说什么呢。
今天七巧节啊。
嗯,晚上还有狮子座流星雨,去香山看不?隔壁宿舍都去。
好!还要看香山日出。
还要看故宫黄金瓦。
还要北海泛舟。
还得你买单。
去你的,你还欠我三只学五的鸡腿呢。。。。。。
我看着两个好朋友一唱一和,在女生宿舍的阳台上笑扭成一团。学五,北大学生第五食堂,以宫爆鸡腿闻名京都学院餐饮业。
可是我是谁?我在哪里?这里是哪儿?
无分别心。。。一切皆空,无有实像,一切诸法,共赴涅磐。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你未出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的父母生你之前,你是什么样子。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那时你的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你,没有我,一切都没有分别。。。
溪头背坐的娇俏倩影,踏雪寻踪的一抹红梅,漫天雪花中的姹紫嫣红,远山青黛下那遍地枫林。。。没有分别,一切都没有分别。我本是什么样子?我本是什么人?我是人吗?人是什么?
“小凤。。。”
好熟悉的声音,谁在唤?在唤谁?
“小凤,醒醒。。。” 小凤?小凤是谁?
好沉,好暗,这里是哪儿?好重,怎么就看不到呢?我茫然地四下张望,怎么会看不到呢?
哦,是眼皮,很重很重,我睁不开眼睛。
“小凤!师父在这儿,看着师父,睁开眼看看师父!”
那嗓音一刻温柔,一刻犀厉,一会儿忧软百结,一会儿铿锵沙哑。我循声追溯,好似深海中浮游的一抹霞光,缓缓上升出得水面。微弱的光芒钻进意识,我在眼角慢慢打开一条缝隙,意识随着周围景致的摄取回到大脑中枢,我醒转过来。
这里是个巨大的陵墓。我半躺在棺材里,师父在一旁捧着我身子。
他眼神纷繁狂乱,波光汹涌起伏,这会儿墓中幽暗的光线衬得他脸部轮廓很有些阴森骇人。
“师父。。。”我无力地唤,脑海中一片朦胧。
“小凤!小凤!”师父竟开心得落下泪来,一把将我搂紧,我几乎失去呼吸。他的脸紧紧贴在我脸颊上,我虽心下茫然,也猜到自己大概又从鬼门关逃回来了。
“你可醒了。。。”师父深吸口气,把我抱正,抚上我头发。我这才想起自己被渔英华击中脑部,扭断了胳膊。可如今周身却没有丝毫痛楚感觉,似是已过了很久。
“我在哪儿?”我四下看去,师父没有作答,“我们走。”他把外衣盖在我身上,抱起我出去。
离开此间我才发现这里是座墓园,成百上千的墓碑墓穴排列眼前。师父一声不响,拥着我在沉默的墓碑间无声地穿行。我透过西服的缝隙看向他。想是伤了脑袋花了眼,竟见他浓郁黑发间隐现了丝丝银白。
那日实验室无故失踪后,师父找了我九天九夜,几乎把中情局掀翻,万司长也出动人手四处搜寻无果,直到当地新闻报道说郊外一墓场出现夜祟惊吓了守墓人,师父敏锐,赶去问个究竟。守墓人说只听得屋外一间墓室的门发生响动,便没敢出去一探情况。师父随即赶至出事的地下墓穴,终于在死者的棺木中发现了我。
我从脚底凉到发稍,渔探员何其阴毒,以她的职业敏感,不可能不知我受创时还未气绝,她竟仍于月黑风高之夜生生将我封入棺衾,与尸骨地下同眠。
师父找到我时我已命线游弋,师父全力激活了我心脉,续上了断骨。但是脑部重击后还能保持九个昼夜在棺木中未曾咽气,却也是奇闻一件。
“为什么?我命就这么大?”我诧异地问正削苹果的师父,照理说流血过多也致死了,怎么我受到那么致命的撞击竟能休眠于棺木之内,龟息般等人来救!
师父叹口气,他显然没我那么容易觉得庆幸:“那日。。。我亲近你时与你津唾交缠,你想是咽下了我的唾液,不老酒的药性对你起了些微作用罢。。。不提这个,是谁对你下此毒手?”
我嘴巴张了又合,本欲轻松出口的三字却在喉间辗转反辙。当年我也生取了她性命,如今一命抵一命,我却是没有向她讨还的资格。
“我。。。没看到那人的模样。”我小声说,眼神游离。
“你是在何处受袭?”师父表情严肃,一派欲询问到底的样子。
“在。。。校园外面。”
“外面哪里?”
“。。还是那个教堂附近。”
“对方怎么袭击你的,何时?用什么武器?”
“。。。。。。”
“说啊。”师父有些急了。
“师父不要再问了,我头疼!”我只剩这招了。
“好、好,师父不问。来把水果吃了睡觉。”师父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