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渭不依不饶的样子,许远心里越发地焦急,城头上局势瞬息万变,若是再在这里耽搁时间,恐怕此战的胜负真的就难说了。
许远重重地摆了摆袍袖,坚持道:“是否矫诏,待殿下回城我自当与殿下分说,与旁人无干。此时正是关键战机,左金吾非用不可,房大人只是随军书记,并无调兵之权,房大人还是不要越权得好。”
许远日后为守睢阳,巩固东南大局敢杀民为粮,骨子里本就不是一个软弱和迂腐之人,又怎会被房渭几句话就吓地知难而退。
许远一边将责任大包大揽了下来,一边明言警告房渭,希望他不要在阻拦自己调军守城。
不过房渭心里早已打定了注意,岂会在意许远的警告,他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许大人,房某除了随军书记一职外,还是我大唐的监察御史,自有分察百僚、巡按郡县之责。许大人所为不法,房某既在其位,又岂能不闻不问呢?”
房渭的话一出,原本准备调兵的葛神英心里也打了鼓,房渭是谁的人,他也是清楚地很,葛神英担心得罪了太子党,于是也停在了原地。
许远顿时升起了一阵怒气,握拳道:“事关大唐安危,房大人难道一定要阻止我吗?”
房渭无视了许远的愤怒,点了点头:“只要房某在此,谁都别想调动左金吾一兵一卒。”
房渭无论心里如何龌龊,脸上却是一副正义凛然,不畏权贵的样子。无论调动左金吾是不是李瑁的意思,反正许远没有李瑁的手书,只要不符合调兵的规定,就算事后李瑁怪罪下来,他有太子的庇护,李瑁也拿他无可奈何。
房渭内外不一的嘴脸许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松洲城已然万分危急,许远咬了咬牙,心中一横,顿有杀人之心,把手悄悄别到了身后,摸上了配剑的剑柄,准备就地格杀房渭。
就在许远将要拔剑的时候,一道如鹤鸣般清亮的声音却突然从帐门处传来:“有你房大人在此,连本王也调动不得吗?”
紧接着,话音方落,李瑁大步走了进来。
“殿下!”许远和葛神英一见李瑁出现,同时叫了出来。
李瑁点头应了一下,走到葛神英的身边,问道:“葛将军,许司马的寿王金印确实是本王所授,难道连本王也叫不动你了吗?”
寿王金印本就是李瑁之物,自然是他怎么说就怎么算了。
葛神英连忙告罪道:“末将不敢。”
李瑁重重地瞪了他一眼:“既然不敢还不快按照许司马的意思,带军守城!。”
“诺!”葛神英连忙应了下来,快步出去安排了。
“房大人好大威风,本王不在这左金吾恐怕就是你的私军了吧,连本王的金印都叫不动。”李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冷声道。
“下官...”房渭张了张嘴,却又一下子顿住了。
房渭自然李瑁进帐便察觉到了事情有变,但心里多少还存有一丝侥幸,但当他看到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瑁身后的董承宴时,顿时明白了过来,一下子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险些当场摊在地上。
“彦平,拿下。”李瑁不屑地瞥了房渭一眼,命武彦平将他捉了起来。
“诺。”武彦平拱手一拜,将一旁的房渭扣了起来。
许远见左金吾之事已解,终于松了口气:“多亏殿下来的及时,否则松洲城就危险了。”
李瑁却不接许远的话茬儿,只是瞥了眼许远手中的寿王金印,拍了拍他的肩膀,靠在他耳边说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连本王的金印都敢盗用。吐蕃攻城紧急,今日暂且如此,这笔账本王改日再和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