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犹在攻城的吐蕃士兵,扭头便走。
此时,还在为了莽布支拼死搏杀的吐蕃士兵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莽布支的弃子,成为了他保存实力的筹码。
随莽布支离去的三万云如兵马都是久随莽布支的老兵,是他最为倚重的军队,也将是他以后在吐蕃赖以立足的根本。
而三万这个数字是经过精心计算的。二十万大军精简为三万,原本只够他们吃三日的口粮现在足够他们吃上半个月,而半个月的时间勉强够他们从松洲逃回吐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莽布支也许不曾听过这句中原老话,但他的做法却是和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差。
有数万吐蕃军在正面战场吸引唐军的注意,莽布支带着三万云如镇兵马很快就风卷残云般撤离了松洲。等到唐军缓过劲来,注意到吐蕃军后方的动向,莽布支已经走了许久。
“殿下,吐蕃军的后方似乎已经乱套了,就连帅旗都不见了。”武彦平目力极佳,乘着月色望去,发现吐蕃军后方乱糟糟的一片,向李瑁说道。
李瑁点了点头:“吐蕃军粮草已断,无以为继,想必是趁着方才的乱象撤离了。”
“弃车保帅,这莽布支果真是一个狠角色,那我们怎么办,要追吗?”武彦平接着问道。
李瑁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吐蕃军,摇了摇头:“我们能胜吐蕃完全是靠着城池,若是贸然与他们在野外交战恐怕于我军不利,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处理这些吐蕃散军,然后再图其他。”
莽布支已经带着众多将将领逃走,剩下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鱼小虾,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的吐蕃军很快就被唐军俘虏了许多。
除去跟随莽布支撤走的、战死的、还有四散逃跑的,剩下的三万左右的吐蕃军全都被卸去了兵器,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唐军的面前。
打胜仗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身着铁甲的李瑁站在高处,看着这三万余人却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哪是三万俘虏,分明就是三万张等着吃饭的嘴啊。
唐军自己的粮草本就不足,最多还够再支撑五日之需,哪还有余粮养这些人?可是杀俘不祥,有伤天和,恐怕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
一旁的许远听到了李瑁地叹息,上前问道:“吐蕃已败,松洲之危已解,不知殿下何事叹息?”
李瑁指着这群吐蕃俘虏,摆了摆手:“还不是粮草的问题,这些杀又杀不得,放又不能放,光长了一张吃饭的嘴,本王如何能不愁。”
许远笑了笑,努了努嘴:“殿下莫急,我们的粮草兴许还要落在这些人的身上。”
许远话音一落,李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历史上的许远可是个狠人,他为了守住睢阳,可是干过吃人为粮的勾当的,难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些事情要提前上演了?
李瑁看着眼前这些吐蕃降军,一下子想起那些吃人的恶心画面,腹中一顿作呕,连忙摇头拒绝道:“不可,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岂能干出吃人这种事情,不可,万万不可。”
“吃人?下官何曾说过要吃人?”李瑁的话说的许远脸上一愣,好奇地问道。
“不是?那你指着这些人是什么意思?”李瑁回头看着许远,不解地问道。
许远一本正经地回道:“下官是意思是可以派他们去疏通九龙山的山水,加速清理运粮的官道。一来可以让他们当地就食,不必耗费松洲的粮草;二来也可以省下许多民工,减少我大唐百姓的赋役;三来,送走这些吐蕃降军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占据安戎城,完成陛下交代的旨意。”
原来不是吃人,李瑁听了许远的话放下了心。
李瑁拍了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左右是些俘虏,只需清汤寡水地吊着,能干活便是,耗费不了多少粮食。本王明日派董承宴率五千士卒押送他们前往,监督他们清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