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陆谦就有种感觉,他觉得陆齐与日本贵族的那笔‘雇佣费’,肯定也落不到日本劳力的手中。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么。但这跟他有鸟的关系?他只需要从中获得足够多的劳动力就是了。
“这个法子可行啊。”
陆谦还没有点头,就见闻焕章接着再说:“第三就是开战。尽快对蜀宋、大理和西北的回鹘开战。”
“战事一起,休管是战俘、流民、难民,还是要被清洗的地方上,都可以获得大量的劳动力,足以缓解朝廷暂时的劳力紧缺。”闻焕章自信道。
内阁又非傻子,如何看不出一场战争的妙处?只要大战打响,且进展顺利,那劳动力就都不是问题。
而且,就在闻焕章这个宋儒扛把子都不曾察觉的时候,陆齐朝的内阁已经越发的功利了。看看他们现在提出的这三步走,剑锋直指利益,何曾还有冠冕堂皇的上国颜面和迂腐可笑的仁慈?
社会在改变,社会中的人也在改变,这点上闻焕章或许发现或许没有发现,却都不能改变什么。
要不怎说儒家士子没品么。就是因为这些人是最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的。
“陛下。前些时日蜀宋大军倾师而动,却无奈的退去,此刻正是其士气低迷,斗志消褪之时。现时用兵收取川蜀,混一宇内,正当其时啊。”一直不开口的宗泽此刻迈出一步道。
“将川蜀之战提前?”陆谦眉头皱了一下。这蜀宋的解决时间自然是在今年的财政规划上,然时间被定在了秋后,原因也没其他的大因由,就是纯粹为了方便。按照今年的规划,最多再有一个月,南宋就会彻底成为了过去,同时钟相、王庆两路大军杀入大理。
那岭南送来的消息,大军已经在贵州城下汇聚了。虽然那被魔改后的贵州城真的很难被搞定,可整个一处戏都在陆齐控制中,朝堂上一波知情者没谁会怀疑那最终的结局。
是以,对大理开战就在七月。稍后的八月末,对蜀宋的总攻便就发动。错开时间的唯一原因就是让他们的活儿轻松一些,实质上并无太大区别。
益都与岭南前线的联系是很紧密的,一切由飞鸽传递,沿途布置着一座座鸽巢,一道消息从岭南传到益都,滞后也仅仅就是两日罢了。
飞鸽的速度真的是很快的,不逊于健马疾驰,且耐久更非马儿可比。以一刻钟飞出三十里远的均速,一气儿飞行三两个时辰,那是小菜一碟。
后世的一些鸽友放飞赛,信鸽的速度和耐久就是这般的牛。一分钟一公里的均速毫无压力,而专门经过训练的信鸽速度还会更快。
陆爽那个小人物,就凭着一手训练信鸽的能耐,现如今头顶着五品闲职,更有着一‘国士’的名爵,这日子远远超出了他曾经的人生理想。这是一个被大势改变了命运的小人物,在风起云涌的皇朝革新中,如此的小人物还有很多很多。即便是那蒋敬、陶宗旺之流,其实质何尝就不是如此?
陆谦对去岁末便已经定下的‘任务单’了解甚透,很清楚蜀宋之事,提前俩月根本无伤大雅。
“蜀宋之战往前提并无不可。”陆皇帝没什么道理不答应的。这段日子里,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至少一半落在了岭南之战,而这一半的一半里又落到了徐徽言的身上。想要给他洗白就首先要让大家对他有一个全方位的认知不是?
报纸的在舆论中的引导威力是巨大的。短短时间里,徐徽言‘乱臣贼子’的形象在无数人眼中便就有了新的诠释。
什么时候也有如此拼死力战保卫朝廷的‘乱臣贼子’了?什么时候也有对皇帝如此毕恭毕敬的‘乱臣贼子’了?
质疑声已经在民间生出,下一步就到了整个洗白剧本的最关键时刻——徐徽言究竟是甚样人物?他是真乱臣贼子么?
或许这个时候适当的加入一些别的消息,可以给朝野百姓们都换换脑子,也免得太过刻意着相了。
“陛下为何对那徐徽言这般用心?”
回到内阁署衙,现下这里被更多人称呼为政事堂,前宋宰相、参知政事议事办公处,陆齐内阁大佬们办公议事之地,这是一个从唐宋时流传下的古老称呼。
闻焕章的秘书边给自己领导奉上一杯热茶,边很是不解的向自己的领导问道。
在他看来,徐徽言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如何值得陆皇帝下这般大劲儿去给他开拓?那真实目的若说只为打击赵宋,代价就也太大了。
甚至于在他看来,顺势一刀将他杀了,这才是利益最大化。
闻焕章接过茶盏,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此陛下宅心仁厚也。吾辈实是有福!”
徐徽言之所以落到如今之地步,纯粹是陆皇帝一手捣腾的,若是叫他一开始就投降,对徐徽言而言,哪里还会有这般多破事?现在陆皇帝一样对浑身污黑的徐徽言‘不离不弃’,尽心尽力的给他洗白,把他拉出泥潭,这端的是一好品质也。
能跟着一位如此的好皇帝,这是他们的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