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钱都给了,世子之位要另与他人?
若是没有他这几年两次三番的提及,曹颙也不会惦记此事。
连未来儿媳妇的人选都定的差不多,这时候有变化就不是曹家一家之事?
他有些坐不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父亲?”恒生见他脸色不好看,不由担心:“您这是……”
曹颙压抑着怒气,摆了摆手,道:“没事,想起有些事情忘了料理,你先下去吧。”
恒生应声下去,曹颙在地上踱了几步,还是决定去找十六阿哥商议。
不想,还没出门口,就有门房递帖子过来,扎萨克图汗王府长吏苏德来访,人已经在门厅候着。
曹颙挑了挑眉,请人到客厅相见。
苏德四十来岁,留在络腮胡子,看着很是勇武,却是说得一口好官话,不似寻常蒙古人说话那样生硬。
他晓得曹颙是自己世子的恩人,言谈之间很是客气,只是寒暄来寒暄去,不入正题。
他既送上门来,曹颙自然就不着急。
还是苏德按捺不住,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曹颙,道:“小臣南下前,世子爷曾吩咐,若是在京城有难处,可以来央求曹大人。小臣鲁钝,进京数曰,还不得皇上传召,实在是不放心汗王府那边,只能来劳烦曹大人。”
还真是求人的。
曹颙晓得苏德为什么着急,这蒙古王公承袭,都要由朝廷下旨,才名正言顺。
因道路遥远,这承爵的旨意,也就有个时间耽搁。
痛快的时候,几个月旨意就下来的;若是耽搁下来,一、二年功夫再下承爵旨意也是有的。
格埒克延丕勒是扎萨克图汗世子,本不用着急,等着袭爵就是。
偏生他不是老汗王亲生儿子,只是族侄过继来的,扎萨克图汗领地中,同汗王府血脉相关的王公,不只他一个。
若是在承爵旨意没下来前,有旁人在京中走动,说不定要生出多少波澜。
曹颙接过信来,面上温煦,心里却是冷哼一声。
只要有求与他就好,他正想着当何处着手,这就送来了枕头。
他并不着急打开信,只撂在一边,便端茶送客。
苏德精通汉语,也通官场礼节,虽犹豫了一番,还是先告辞了。
曹颙吩咐人送客,自己则拿了格埒克延丕勒的信回了书房。
信中,除了一番陈词滥调的感激外,便是将恒生赞了又赞,最后才提了一句,“汗王既薨,遣使苏德南下,还请照拂一二”。
曹颙冷笑一声,将信放下。
到了求人的时候,也不提立恒生为世子的旧话么?
蒙古人还是太直了。
难道他就不知道,有个词儿叫“迁怒”么?
即便他不来写亲笔信求到曹颙面前,曹颙也会乐意掺合一脚。
他将格埒克延丕勒的信放好,起身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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