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
方言注意到王朦等人大喜,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并非出自我手。”
“谁?!”
“钟阿城。”
“钟阿城又是谁?”
众人又惊又疑,交头接耳,议论起这个钟阿城的身份,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认得。
“他是《世界地图》的编辑……”
方言边介绍起钟阿城,边从包里拿出稿子,“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
王朦定睛一瞧,“棋王”二字映入眼帘,脱口而出,“象棋?围棋?”
方言道:“自然是象棋,写的是我们华夏传统里的象棋文化。”
区区一篇短篇,从头到尾看一遍,花不了太长的时间,稿纸在众人之间交替传阅。
尽管乍一看平平淡淡,但细细回味起来,那滋味,简直是回味无穷,后劲十足。
朱伟看完之后,目瞪口呆,就像看方老师作品的感觉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为好。
比如《恶意》,完全颠覆了自己当时对人称运用、叙事圈套等技巧和结构上的认知。
而这篇《棋王》,再一次地刷新了对文学的认识,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不愧是“寻根文学”,简直是高深莫测!
抱着同样感触的,并不再少数,一个个都看着王朦,就见他赞不绝口道:
“文字简洁而不简单,第一篇就能写得这么凝练的,罕见,真的罕见!”
“特别是在动词的运用上,我发现他是个很会用动词的人。”
陈晓曼跟了一句,“就比如这一句,‘我把蛇挂起来,将皮剥下,不洗,放在案板上,用竹刀把肉划开,并不切断,盘在一个大碗内,放进一个大锅里,锅底续上水’,就这么一段里,用上了‘挂、剥、洗、放、划、切、盘、放、续’,要知道华夏的语言体系里,单字动词可不多。”
王扶点头附和道:“没错,而且这样的句子还很多!”
“人才呐!”
王朦感慨了一句,在场的所有人深以为然。
“不单单是文字凝练,文风极简,这种风格在目前的文坛上也是独树一帜,绝无仅有。”
方言左看看,右看看。
众人深有体会,此时大多数的作家,或多或少在作品里都带着一股冗长繁复的“翻译腔”。
因为当年文坛刚刚复苏,青年一代的作家里,很少经过专门的科班训练,甚至零基础,基本上就像余桦学习川端康成一样,借鉴外国文学的技巧和造词,难免会受到译文中翻译腔的影响。
“《棋王》不管在立意上,还是在叙事上,都是一种革新。”
方言提议把这篇作为第二期《人民文学》的头版文章,在4月初发表。
吕书友道:“稿子是好稿子,但是不是再改一改?”
周明看向自己的心腹,“改?怎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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