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妙仪这些日子在想如何找理由和这两兄弟见面解释,本来是打算等同乡王宁跟随常遇春元帅班师回朝时,通过王宁之口说出来。
没曾想机缘巧合之下,以这种方式再见面了。
姚妙仪打开书桌抽屉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一个假喉结粘在咽喉处,故意粗着嗓子说道:“朱五郎,你现在还和骨架一起睡觉吗?”
“啊!”
朱橚如同白日见鬼似的,一双狭长的凤目顿时瞪得滚圆。姚妙仪递过茶盏,说起了自己替兄从军的缘由。
咳咳,朱橚有些慌乱,语不成句,“你……你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那么凶悍,砍胳膊砍腿挖眼睛都不眨,还摸……摸过那么多男人……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姚屠夫怎么可能是女人,别开玩笑了,哈哈!”
姚妙仪将胸脯挺了挺,“看清楚没?我真的是女人,你要不要……”
姚妙仪拉起朱橚的左手,作势要将往自己的胸脯方向而去。她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只是要逼迫朱橚认清现实。
果然,朱橚犹如被火烫着似的,赶紧抽回手叫道:“好!我信……你真是姚屠夫……也只有姚屠夫才会做出这么疯狂大胆的事情,你是女人嘛……怎么可以……男女有别的,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在军营伤兵营里和朱橚相处一年,朱橚凡事都虚心请教,勤奋好学,毫无皇子的架子,也不以权压人,姚妙仪对他的态度也渐渐从畏惧、忌惮,转变成尊敬,佩服。
朱橚对医学是虔诚的,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济世之态;而姚妙仪只是把医术当做安身立命的手段,境界截然不同。姚妙仪觉得,这个朱橚若不是皇子,凭他的资质和学问,将来成为医学大家也未可知啊。
朱橚听姚妙仪讲述分家后,她和哥哥被苏州府强行安排搬迁到南京的经历。朱橚叹道:“你也太见外了,倘若当时给我和四哥来封信,我们定会帮你留在苏州老家。”
朱橚在百和堂等了一下午,一个客人都没有,他晓得这里的生意不好,姚妙仪处境艰难,肯定不如在苏州顺遂安逸。
姚妙仪坦言道:“其实我和哥哥少年心性,也想来南京闯一闯。恰好义父要去天界寺修《元史》,我便没有动用你们的关系,干脆服从官府安排,搬迁到南京了。如今户籍都在这里,算是在此地落地生根了。这些日子逛了逛南京,觉得这里也不错,万事开头难嘛,生意总会有转机的。”
姚妙仪给朱橚的瓷杯里续上茶水,“你四哥那边,麻烦你得空解释一下。整个军营里,只有同乡王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瞒了那么久,实属身不由己。当年……我总不能看着嫂子一尸两命,姚家与我有养育之恩,不得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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