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郎,一共建成了三百四十大间,其中一百二十大间已经是上梁布瓦,如今便可住人了!”
“开出多少田亩?”
“义学少年每日都在算,咱们用的是曲辕犁,如今开出了五千余亩!”一说起田来,方有财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按捺不住。(注1)
此时粮食产量极低,便是湖州明州这般上田,最高亩产也不过五六石(注2),均产不过三至四石,这五千余亩,年产有两万石,淡水一年两熟,约是四万石,若是抓紧时间再开出些田来,那便无须再从大宋运粮了。
不过,要想将这数千亩地都种上,又得需要大量劳力,靠几十户庄客,倒是有些为难。赵与莒看了看身后,自己此次随船来的,虽说多是工匠,不过有些工匠暂时找不到用武之处,也可以改行耕种。
李锐在船上等候良久,还未接得下船通知,心中早有些焦躁不安。明明听得水手说已经到了,为何半晌仍不放他们出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要看看自己即将居住的所在了,若如同那悬岛般,只是座到处是石头树木的岛,这许多的义军如何能住得下!
终于,他听到了竹哨声响,那些被称为义学少年的执事,都是用这竹哨声传递些简单消息,比中开饭、就寝之类的,李锐现在也分得清一些了。他蹦了起来,抓起自家的小包,大声嚷道:“下船了!”
“李锐,你不是最不愿来的么,为何如今却如此高兴?”有个工匠笑话他道。
“哼!”李锐瞪了他一眼。
他会如此变化,却是因为一事,在悬岛上时,为了尽快让义学少年与这些义军熟悉,赵与莒曾组织过一次演练。义学少年先是做了队列练习,然后都拿着布包石灰扎住头的竹枪,与双倍于他们的义军打过一场混战。虽说义军都有厮杀经验,混战之时也有些马虎,可最后纪律严明的枪阵几乎完好无损地将义军全部“刺杀”,这战果让李锐极为震憾。
他虽说崇拜叔父,却不是笨人,这让他意识到,陆佑平所说的“规矩”是如何重要。他听得义军中老人赞道,当初岳爷爷领的岳家军,便是靠着“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规矩,逼得金人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自己若想长大后能助叔父一臂之力,这规矩,还真得好好学学!
此次来流求的,只有三远船,至于雇请来的那三艘海船,一是因为船速跟不上三远船,二则是不希望他们知晓通往淡水的航道,因此未曾前来。每艘船上仍有七八个义学少年,负责约束他们之人,经过这些时日,他们早与义军熟识了。下船之后,按着事先约定,众人排成队列,虽说还有些散漫,却总算未曾在码头滞留,纷纷走向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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