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后,朝阳初升。杨帆见陈王廷练武归来,便打趣道:“陈兄真是十年如一日啊,这练武之事风雨无阻,佩服佩服。”
陈王廷笑着一礼,道:“爵爷叫我王廷便可。这练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将春秋大刀靠在兵器架上,擦了擦汗,问道:“爵爷伤口可曾痊愈?”
杨帆点点头,道:“好的差不多了。对了,王廷,那日晚上,你穿梭到我背后的步法,是什么路数,为何如此迅速。后来那手空手弹钢刀,更是一绝,不知道……”他可能不清楚,江湖上这么肆意地问人家武功路数是很忌讳的。
陈王廷一滞,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似乎计较了许久,才道:“听闻爵爷未入世之前,乃是卜算子之徒,江湖更是有传闻,大凌河之战,乃是爵爷未卜先知,藏匿关宁铁骑,最后出奇制胜,不知是真是假?”
“算是真的吧。”杨帆没想到自己还没入江湖,便已经小有名气了。相术一脉,到了今日,自然是麻衣一派执天下牛耳,但横空冒出的卜算子,就连麻衣苏青,都说是见过此人。这让当时瞎诌的杨帆就感觉心里毛毛的,莫非还真是有卜算子这号人物?
陈王廷试探着问道:“难道令师尊就没有传爵爷什么道法?”他的眼睛看着杨帆。秋风萧瑟,吹落庭内的桦树叶落在地上尚未干透的湿洼上。
“道法?王廷说笑了,世间若真是有道法,那还了得?所谓未卜先知,那也是谋虑计较,并非卦象占卜。”杨帆心中一想,难道古代人就这么向往仙法道术?
“那令师教爵爷什么?”
“算术天文,地理格物。”
陈王廷暗自一惊,有点不置信道:“爵爷有没有听说过江湖?”杨帆一愣,江湖谁没听说过。卖艺走江湖,游医郎中,单刀逍客,哪里有人,哪里便有江湖。
江湖人何处为家,江湖人何以为家?
“江湖,不就是那个江湖吗?”杨帆说不出哪里是江湖,似乎江湖便是一种状态。江湖人士,那就是有江湖的规矩。他看过金庸的武侠,江湖人,快意恩仇,也没有什么朝廷人和他们讲什么法律。
陈王廷年纪轻轻,须发茂密,下巴上的山羊须在风中稍稍前翘,“爵爷说得不错,江湖,就是那个江湖。但爵爷看到的,只是江湖的一角。在下走镖闯江湖,在这座江湖之中,也不过是江湖小虾,那些大宗师、大门派,也许会令爵爷大开眼界的。”
“王廷这话,意思是我见到的江湖太小了?”杨帆好奇道。陈王廷抚了抚春秋大刀,眼光看向了远处。
“记得刚刚走镖,当时在太行山一处山坳上。那时候,十九岁,刚刚接过师父的镖旗,那是第一趟远镖。爵爷明白,十九岁,血气方刚的,眼里揉不得沙子。看到流寇便杀,那些盗寇,都是官府明文通缉的,杀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我年纪轻轻,便被擢为了乡兵守备,自然想多为乡亲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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