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表情,田畴已经明白其心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齐周倒是干脆:“恭喜你,朝廷为了嘉奖你的功劳,再度召你为议郎。”
朱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一阵不说话。
现在,他只想知道,朝廷里那帮人脑子是不是都不太正常?范阳之围,你召我作议郎,老子已然是辞了一回,挑明了就不想去洛阳。这回你还……
半晌之后,田子泰试探着问道:“子昂,你作何打算?”
朱广气得说不出话来。
齐周见状,倒有些幸灾乐祸:“我替他答,辞而不就!”
两辞议郎?别的不敢说,单凭这一件,朱广就得出名。
朱三公子虽然气得发疯,可这事还真就怪不着朝廷。议郎是光禄勋的下属,而这个机构在东汉基本就等于候补官员训练营。从这里出来的官员,很多都担任要职。朝廷是看他功大,有意栽培。
当然,前提是,他能付得起“买官”的钱。
次日,他便往刺史幕府见了刘虞,禀报了前因后果。同时表明自己再度辞任议郎的态度。刘伯安虽然早料到他会如此,但仍旧暗自欣喜。
他幕下的从事们,如程绪,魏攸,都算得知谋之士。鲜于兄弟,公孙纪等,也称得上勇武善战。但朱广属于坐下能出主意,上马能打硬仗的,或许都不拔尖,但用朱广前一世的话来说,这叫综合实力。
人家两辞议郎不就,委身于你刺史幕府,刘虞自此更加器重欣赏不提。
四月,朱广期盼已久的好消息终于来了。
经太常刘焉建议,病中的天子刘宏再三考虑,终于决定从其所请,置州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前郡县往上,直接就是中央。各州好似一盘散沙,遇事情紧急,也是各自为战,互不相援。小小一场农民暴动,都能搅得一州鸡犬不宁。
有鉴于此,刘宏同意刘焉的请求,任命他为益州牧。又任命太仆黄琬为豫州牧。
因刘虞两任幽州刺史,且名满天下,深得胡汉之心,任命为幽州牧。且因为刘伯安德高望重,又身份尊贵,再封“容丘侯”,加官“太尉”。
州牧,揽一州之民政、军事、财税等事务,并兼有从前刺史之职权。正因为权力如此之大,所以只设三员。当然,这只是大汉天子美好的愿望。往后怎么发展,就是他能控制的了。
诏命传至广阳,当事人刘使君还没怎么地,一众从事却欢喜不已。不为旁的,他们就是刘虞的旧班底,如今改了州牧,刘虞所倚重的,只能是他们这些人。
事实也正是这样。
这一日,公事已议毕。从事们大都回家,刘虞却将朱广和田畴两人留了下来,叫到他平常办公理事的房中。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房中掌上了灯之后,刘使君便摒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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