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其中的关节,桓容不由得冷笑。
一场杀身之祸被他躲过,不代表事情就这么算了。
袁真既然占据寿春,那就让他继续占着。只要他没有马上投靠胡人,自己甚至可以帮上一把。
有这伙-叛-军在,他才能光明正大行使“战时”的权力,更可以趁机清理手下官员。
一个“违反军令”的帽子扣下来,甭管是太守还是县令,全部一撸到底,不服者直接依军令斩杀。
防备他拥兵自重?
那他就拥给他们看!
寿春的叛-军摆在那里,朝廷没有证据,照样奈何他不得。
想算计他?
不妨尝尝挖坑自己跳的滋味。
“明公可想好了?”钟琳正色问道。
第一步迈出,必定再难回头。
桓容颔首。
他让秦璟给袁真带话,为的是说动对方和他共同演一场戏。
互助互帮,对空放-枪,做给朝廷看。
袁真可以继续在寿春呆着,不至于带着全家老小逃亡北地,背上投靠胡人的骂名,为世人唾弃;自己正好趁机征发州兵、扩充私兵,收拢当地各方势力。继而扎根临淮,向整个幽州动手。
“明公,袁真已为叛-臣,且同大司马有旧怨,此计的确可行,然变数仍在。如袁真首鼠两端,一边答应明公一边暗通北地,一旦事情泄-露,明公亦将身陷险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钟琳的意思很明白,借寿春之事上表可行,同袁真联合则要再议。
“孔玙的顾虑我很清楚。”
“那……”
桓容摇摇头,截住钟琳的话,手指习惯性的点着桌面。见窗外又飘起细雨,将狼皮制成的斗篷盖在腿上,低声向钟琳道出一个秘密。
“袁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听闻此言,钟琳瞳孔紧缩,心头巨震。
袁真重病?
如果情况属实,此事大有可为!
“明公,此言当真?”
“当真。”桓容点头。
两成利益不是白送,秦璟不只为他带话,更透露一条重磅消息:袁真病重。
从秦璟的话中推测,袁真的这场病非同小可,很可能药石无医。再糟糕点,甚至熬不过几月,很快就将一命呜呼。
袁真统领豫州多年,身为一方大佬,宦海沉浮半生,自然不缺计谋手段。可惜儿子却及不上老子,魄力手段不及亲爹五分。
若是他病死,袁氏定然群龙无首,立即会分崩离析,成为他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必须趁他还在,请下征兵的官文。”
渣爹想要借刀杀人,褚太后想榨干自己最后的利用价值,前提都是袁真活着,并且生龙活虎,能带兵打仗、挥刀砍人。
由此,桓容大胆推测,袁真病重的消息还是秘密,至少建康和姑孰都没有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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