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谨遵公子吩咐。”
听到这个称呼,袁瑾下意识皱眉。
从他接掌氏以来,城内的谋士武将少有改口,多数仍以“公子”相称。这让他极其不满,又不好轻易挑错。
毕竟袁真去世不久,论理他该服丧,此时自封本就不合时宜。
故而,袁瑾只能暗暗咬牙,暂且压下这口闷气,只待日后再论。
殊不知,他对袁真留下的人手不满,后者更是对他寒心,甚至是心灰意冷。
离开“刺使府”后,众人并未立刻分散,而是互相看着,一起摇头叹气。
“以王兄看,寿春能否守住?”
“难说。”
“那么,公子派人往长安……”
“此事不宜多言。”
一名谋士截住话头,对同僚道:“桓使君尚在路上,近两日之内,寿春应当无事。今日难得空闲,诸位何妨至舍下小酌一番?”
谋士之言有些突兀,以寿春目前的境况,别说小酌,安心吃顿饭都很难。奇怪的是,听到这番话,众人非但没有驳斥,反而纷纷点头,都言必定到访,无一落下。
事情商定之后,两名武将先往城门处安排布防,谋士陆续登上牛车,返回暂时居住的家宅。
牛车离开刺使府,行出不到百步,路边即被村人和流民占满。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时而能听到小儿的啼哭和老者的叹气。
谋士掀开车帘,看到一什仆兵正手持长矛,迫使数名汉子同家人分开,不由得暗中伤怀。
“伤民如此,招至世间怨恨,留下一世恶名,岂能有善终。”
如果袁使君还在,寿春绝不会沦落至此。可惜的是,袁使君沉疴在床,去得太快。
太快?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谋士忽然一凛。
袁使君固然病重,身边始终不离医者看护。不久前有医者曾言,使君好生休养,尚有半载的寿数。哪承想,不到半月突然-暴-亡。
在袁真死后,袁瑾便以“不尽心”“无能”为名,将府内的医者尽数杀死,家人也未能留得一命。
当时,众人都以为袁瑾哀伤过度,乱了心神,才有此等残暴之举。
如今来看,事情着实有些蹊跷。
越想越是心惊,谋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生生冒出一头冷汗。
“郎主?”健仆发现不对,转头关心询问,“可是有何处不适?”
“无碍,速速归府。”谋士哑声道。
如果猜测属实,必须尽早为日后谋划。袁瑾不只不值得扶持,更要设法摆脱甚至除掉!
“诺!”
健仆应诺,长鞭扬起,牛车冲开路边人群,同被绳索-捆-绑的汉子擦身而过。
仆兵吆喝着驱散村人,一脚踢开哭求的妇人,声音中带着嘲笑,面容好似索命的恶-鬼。
“袁使君亲口下令,尔等竟敢违抗?!滚开,再不滚,立刻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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