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傅霜冷哼一声,顺手抄起桌上的酒杯,菜没有胃口去吃,酒还是能喝的。他喝得是最烈的烧刀子,如此寒冷的雨夜,确是适合喝这等烈酒。烈酒穿喉入腹,辛辣炙热之感陡然而生,极快驱散身上寒意。
心中的寒意却更甚,酒是驱不散心中寒意的,能驱散的只有人。
现在月傅霜看起来就像一大块坚冰。
柳大总管侧过头对苏梁道:“小公子不要在意,月刀卫为人本就这般有话直说,经常冲撞人。”
苏梁冷笑一声,道:“这怎能怪月刀卫,在下初入江湖,竟遇到这等惨事,心中委实惊骇。确实不如各位,各位久居江湖见识广博,依然镇定如常。”
柳大总管道:“抬举了!这等事情,我等也是生平第一次所见。”柳大总管面上又是一寒,说道:“杀这么多人不够,还要将人头切下来挂在树上,真是好狠的手段。”
童四海冷冷的道:“不仅如此,山庄前那么多血,想必是将每个人的血都放了个干净。”
段刀崖大喝一声,不停的拍着桌子,他看起来很喜欢拍桌子,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心中无边的愤怒,段刀崖道:“老子觉得自己就够狠的,杀人屠寨,已算的上江湖难找的狠人。谁曾想,那人比老子还很,老子和暗中之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庄门前的惨象,其实他们都已将庄门前看的清楚明白,没有必要再说的,其实他们是说给苏梁听得,毕竟当时只有他一人失魂落魄,庄前如何全然不知。
而苏梁也有理由知道这些,也更有资格知道到这些。
苏梁依稀记得,柳大总管曾在庄门前吩咐摘下人头,辨明每个人的身份。此时惊心已定,不由连忙问道:“那人头俱都摘下了?”
柳大总管点头道:“摘下来了。”
苏梁道:“俱是转头而走的人?”
柳大总管点头作答,道:“这些人已嗅到危机,转头而走,意欲保命,谁成想竟然先一步而去,成了枉死城中的怨魂。”
叶二先生面色铁青,沉声道:“他们也不算是枉死之人,能将这么多人一一杀尽,人员之多,武功之高,委实难以想象,他们死的还算不得冤枉。”
神色阴沉已极的童四海,咬牙切齿的道:“我若找出那厮,定要活剥了他!”说完,忽然又如泄气一般,整个人像是一滩软稀稀的烂泥,颓然坐在椅子上,黯然道:“他们本不该死的,该死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童四海,这些人也不会来玉泉湖庄,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这都是我童四海的罪孽。”
童四海眼中一片茫然,怔怔出神,一股落寞之感油然而生。
一旁话语极少的戒嗔方丈,忽然轻颂一声佛号,道:“童檀越莫要自责,人之生死,自由定数。众檀越也只不过是拂去一身红尘业障,渡离苦海,早登我佛西方极乐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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