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追随孝贤皇后的时间最久,看到乾隆把对孝贤皇后的感情转在魏贵人身上,当然不服。也不知她在乾隆面前如何撺掇,乾隆就赐魏贵人住进嘉妃的景仁宫。嘉妃使尽手段,却还是让魏贵人晋为令嫔、令妃,自立门户,成了延禧宫的主位。
后来论资排辈,玊玉由娴妃成为皇贵妃、成为皇后,终于也得到过皇上几年青睐,皇后第一次有孕时,生恐其他嫔妃借机争宠,让娘家人在亲眷中寻觅了有几分姿色的揆氏,送入宫中,没想到揆氏居然是一个只会叽叽喳喳、做事却不带脑子的人,在宫中呆了七八年,却还停留在常在这个位置,连常在的名分,都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给的。
“嘉贵妃也算是能为自己谋划的人,却还是没能挡住自己宫中的贵人册嫔封妃,这后宫之人,若无所作为,莫说地位不保,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娘娘在这里伤感又有什么用?”萧韫忽然把皇后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皇后不禁又是一阵叹息:“若说作为,令妃青春貌美,又刚怀了龙种,原有的嫔妃皆难以抗衡,新人又被她用计全部落选。我已无可用之人,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又如何作为?”
“新人还尚未离宫。”萧韫提醒了一句。
“那又如何?皇上已经禀明太后,明日全部放出宫去,又逢嘉贵妃的丧事,我难道还能奏请留下再次选秀不成?”
“留下不一定是为了选秀……”萧韫的脸上神情奇怪,让人难以捉摸。
长夜漫漫,漆黑的紫禁城,不知有谁在这一夜睡得不安稳,不知谁又在这一夜乐不可支。懿泽当真在院子里站了一夜,但不是因为揆常在的惩罚,而是她真的不想回屋看到宜庆,以及其他秀女。
天刚刚亮,皇后就来到景仁宫,先到前殿的灵堂凭吊一番,又去了后殿的院落。在灵前侍奉的颖嫔、揆常在也只好尾随皇后,一起到了秀女们暂住的后殿之偏殿。
“皇后娘娘驾到!”
懿泽孤零零的站在后院中的偏殿前方,皇后走进来,迎面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一身狼狈的模样,像石头一样立在那里。
皇后很是奇怪,再走近仔细看时,心中已经中意。因为懿泽即便是没有梳洗,熬了一夜的憔悴,也遮盖不住她神女下凡的倾城容颜。
皇后就问懿泽:“你是何人?为何不梳洗?这般模样站在这里?”
懿泽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一样。
揆常在见状,上前怒斥道:“大胆奴才!皇后娘娘问话竟敢不答,来人!给我掌嘴!”
皇后面对这样的懿泽,忽而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那么倔强,藐视一切,遂举手制止了揆常在的言语。
颖嫔上前拜道:“启禀皇后娘娘,此女名唤懿泽,是索绰罗氏尚书观保大人的长女。都是嫔妾调教无方,使她昨夜冲撞了揆妹妹,因此被罚在此思过,竟站了一夜,致今日如此失仪,嫔妾向皇后娘娘请罪。”
揆常在慌忙解释道:“嫔妾只是怕她惊扰了嘉贵妃……”
“你闭嘴,嘉贵妃不在了,景仁宫的事情自有颖嫔做主,哪里轮到你插手?”皇后斥责了揆常在,又转头对颖嫔说:“颖嫔调教秀女多日劳碌,又服侍嘉贵妃生前身后,可谓劳苦功高,何罪之有?”
颖嫔再拜道:“娘娘宽厚,体恤下情,嫔妾愧不敢当。”
皇后笑道:“嘉贵妃生前,遵从孝贤皇后遗德,勤俭度日,连身旁侍奉之人都裁减的所剩不多,如今仙去,本宫伤怀不已,在宫中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需要添置一些妥帖的人前去守灵。从其他宫中调人,又恐各宫中人手不足,正巧这些秀女都是知书达理的小姐,近日又受嘉贵妃亲自调教,不如选几个侍奉灵前,你以为如何?”